她慢慢地转过身子,想了想,终是忍不住,急步地走到冷流世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哽咽道:“我不要你跪,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顶立地的英雄。下,没有人有资格让你下跪。纵是老,也无法承受你的一跪。你给我起来。”吃力地托着冷流世的手,生生将他从地上拽起。
泪水,无声地流到娅玛的嘴边,她抬手擦去唇边的苦涩,朝着夜芳菲,轻声道:“属将军,是否能让我与流世两句话?”
夜芳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冲着冷流世道:“是娅玛救了你,你的命都是她给的。你可以不爱她,可是我不希望你伤害你她。”完,她冲着娅玛点了点头。紧紧地咬着在牙齿,转过身子,朝着深沉的夜色中走去。
转身的一刹那,夜芳菲的心中突然很痛很痛。也许,自己的命运比娅玛要可怜。纵是得到了冷流世的全部,她终归是要一点一点地将他从身边割去。
娅玛的命运,于这女真部落来,无疑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工具。可是自己呢?挖空心思地苟且而活,想尽办法在宫中立足。也不过是一个复仇的工具。自由和希望,于她来,今生无望。
为了博取皇上的信任,她利用了必生所学的知识和力量。夜氏的兵法,庄子周的兵法,加上圣医药王的奇书,一次一次地帮助皇帝逢凶化吉。这一切,是为什么呢?也不过是为了能在朝廷之上,争取到一席之地,在手拥实权之时,将冷流世这个一次又一次不思回报帮助过自己的人,慢慢地折磨至死。
与冷府的残酷无情相比,自己的冷血,难道比他们充满善意么?
泪水划过唇边,带着几分滚烫的苦涩。夜芳菲快速地朝着深夜的草原中走去。她不想让冷流世看到她的泪水。不管绝望还是心虚,她终于明白过来。从今以后,在冷流世的身边,她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了。不管那样的笑容有多虚伪,她永远都无法对着他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舒心的笑容了。
娅玛紧紧抓着冷流世的手,久久未能放开,她的喉间发出酸涩的哽咽,隐含着无限的不舍得与凄凉:“你为什么要跪?为什么要跪?”真正的英雄,除了地和父母,怎能轻易的跪下?
可是,她知道,冷流世这一跪。与自己真正的恩断义绝了。像他这样顶立地的英雄,若非心死,纵是掉头,也断然不会下跪。他竟能毫不犹豫对自己而跪,在他们之间,已经无情地划上一条银河的距离。
冷流世的脸上,依然挂着高傲而冷漠的微笑,沉道:“圣女的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流世无能回报,唯有一跪。”他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是泪的娅玛,那挺直的鼻翼发出轻微的抽动。
娅玛轻轻地摇了摇头,凑到凑冷流世的耳边,轻声道:“你打我那一下,是故意给属芳看的么?”
冷流世的身子猛然一颤,迅速地后退数步,摇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