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芳菲凑到皇帝耳边,轻声道:“那皇帝此时可能还不知道,死江之地,已然不保。”
皇帝身子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层愤怒的深红,咬牙道:“何以见得?”
夜芳菲伸手叉了一块苹果放到嘴中,嚼了几下,笑道:“辽兵身强体壮,严冬出击,必占有先之机。”话之时,口中的果汁飞溅,落了皇帝半边脸。
皇帝吃惊地看着看夜芳菲,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对辽兵如此了解?”那边界之上,有数千将士与辽兵昼战多年。对辽兵的了解,难道还不如这寸丁女娃?
夜芳菲呵呵一笑,看到皇帝不悦的脸色,连忙后退几步,伸手捂住嘴,道:“芳儿一时未注意,月兄休要见笑。”着,从袖中掏出手绢,在皇帝脸上擦了擦。
皇帝冷冷地推开夜芳菲的手,道:“你在仙女庵所看的兵法残卷,是何人所攥?”
夜芳菲道:“好像,是前朝的驸马罢,庄子周。”
皇帝猛然一惊,颤声道:“庄子周?”那是先朝金陵公主的夫君,百年之前在沙场上便有不败之名的武状元。身为皇室之人,他怎会不知道,那金陵公主出家之时,带走了庄子周所有的东西。听当年那兵法奇书,随着庄子周一切被埋葬于地下。
夜芳菲奇怪地看着皇帝惊诧的面色,道:“难道,你认识那庄子周么?”
皇帝深叹一声,道:“那以你之见,死江必然失守了么?”
夜芳菲咬着嘴唇,点头道:“寒地冻,我宋兵身体不如辽兵强壮魁梧,抗寒之能自然不如辽人。若是硬拼死守,失地可能会稍缓一些,可是死伤必然惨重。”
皇帝牙齿一咬,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当年我大宋猛兵强将与辽人对抗,哪有如此无稽之。按你来,打战还得挑选季节了么?”
夜芳菲的嘴边,露出鄙夷的轻笑,冷冷地白了皇帝一眼,苦笑道:“我本就是个娃儿,童言无忌嘛。只是,那兵法首要,不是时地利人和么?”伸手拢了拢头发,笑道:“为何时在首,地利其次,人和为后呢?”
皇帝苦笑一声,摇头道:“你这娃儿口角伶俐,若是靠分析字面便能打胜战,恐怕我大宋可不废一兵一卒,便可将鞑子一举歼灭了。”
夜芳菲点头笑道:“也罢,此时就死江之战,不时,地不利,唯独人和的话,枉送性命而已。”伸手叉过一块苹果塞到口中,朝着门外走去。
皇帝沉声道:“你等一下。”
夜芳菲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取过披风,道:“我要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姐姐回来看不到我的话,又该着急了。”
皇帝怒目圆瞪,紧紧地咬着牙齿,看着夜芳菲走出门外,重重地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