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刚触到夜芳菲的脸,双目中带着无比的惊色。
两道热泪,顺着夜芳菲的脸色迅速地滑下,滴落到他的手背上。往日那种娇蛮的挑衅和抵触,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流世带着几分紧张的慌乱,轻轻地擦去夜芳菲腮边的泪水,摇头道:“你休要往心里去,爷并非是故意气你的。”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其实,你真的不丑。若是这肤色不如这般的暗沉,那司马恩也不及你半分容貌的。”
夜芳菲的手,突然覆在他的手上,轻起地抓着冷流世的手,在脸上来回的摩挲。喉间,带着僵硬的酸涩,颤声道:“你好好看看这张脸,下,还有比我更丑的脸么?”
肌肤之上,那无数的黑点,如同麻子一般遍布全。就连脸上和脖子上,都布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黑点。
冷流世的嘴角猛地发出一阵抽动,随即道:“爷我从不以貌取人,我欣赏的,是这里?”扬起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冷笑,微红的眼睛,逼视着冷流世,道:“你,有心么?”
心中的悲痛和委屈,让她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推开冷流世的手。自己落到今日这般模样,还不是拜他所赐。只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也无法体会。此时有求于他,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怨恨与委屈。否则,那司马恩必然难逃欺君之罪。
冷流世的脸上,忽然地变得凝重而严肃,冷声道:“爷我没有义务帮司马恩,原本那司马监便是是我的死对头。你想让我出面帮她,做梦。”
高傲地扬起下巴,侧过身子双手抱放在桌上,冷冷地看着夜芳菲。
“那么,下谁又有义务帮你?”牙齿,在夜芳菲的唇上留下一道深痕,带着异常醒目的苍白。口气中带着无限的冰冷与嘲笑,道:“倘若你有性命之忧之时,谁又有义务去救你?”
冷流世身子一颤抖,他的脸上带着意外的惊色。看着夜芳菲微红的湿润的眼睛,他的心中忽如坠入一块寒冰,莫名的寒意让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恐惧。这样一双血红而湿润的眼睛,在无数的夜晚,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那盛典之上,带着无比心疼的眼睛,在她自己身中飞刀之时,依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委屈。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竟还带着几分心疼。在他的心中,夜芳菲不会死。不管眼前的女孩是不是她。只要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总会从心底生出一股怜悯的心疼。
他不敢开口去试探她,他害怕。害怕所有的希望都随之破灭,更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与冷府有着不共戴的血海深仇的夜芳菲。倘若是,他咬如何去面对?倘若不是,他又要如何去接受?
所以,他只有把心中的希望,化成无声的怜悯。只等有朝一日自己手拥实权,必定会还夜府一个公道。不管这属芳是何身份,力所能及之时,必将护得她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