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趴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伸到裙袋之中紧紧地握住那个吊坠。那个精玉镶嵌的腰坠,在这炎炎夏日之时,依然带着一股清凉的冰冷。
冷流世眉头一扬,双目中似乎带着几分意外,随即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并非你所说的那样寝食难安,小爷我的命是她救的,只可惜官家之间的争斗夺取了她的性命。那战神之威太过风头,纵然是我冷府不灭夜啸天,他依然逃不出其他官家的迫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本带着几分轻浮蔑笑的脸上,变得沉重而严肃,轻声道:“那个腰坠,你也休要当真了。原本残破的东西丢了就丢了,本来那学院之中所授之课味同嚼蜡,我早已经坐得不耐烦了。正好无处可去,便随你前来。我先前说要你帮我寻找腰坠,也只不过是个说辞而已。”
夜芳菲的心中,如同一把钢刀狠狠地刺了进去一般,那种钻心的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眩晕。委屈和愤怒,几乎烧干了她的理智。
不亏为冷氏之人,果然是无情之辈,那夜府上下一夜之间被灭得鸡犬不留,数十条人命在他的口中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按照冷流世之说,夜府纵是被冤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难道,普天之下所谓的弱肉强食,真的是这般的凶残无情么?
她笑了,呵呵地笑了,脸上带着无比的灿烂,带着一种手舞足蹈的兴奋之态,拍打着桌子,道:“你吓死我了,先前你将我错当她人的样子,真的吓死我了。”
黝黑的脸蛋上,流出两道清泪,她仰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睛。虽然脸上带着灿烂得近乎纯真的笑容,可是依然遮挡不了双眼中的悲切之色。
冷流世安静地看着夜芳菲的脸,沉声道:“你,你怎么又哭又笑?”双目之中却带着几分的深沉的平静,冷冷地看着夜芳菲。那夜芳菲的脸上,除了双目之中滴下的几滴清泪,眉目之间和整张脸上都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夜芳菲一直都在笑,若非两行清泪,所见之人必定认为是她碰到了太大的好事,才会乐极流泪。她的心中,犹如无数把钢刀,无声地刺杀着她那脆弱的心脏。那夸张的笑容,终是无法掩饰双眼中带着的悲切和怨恨。
夜芳菲拍了拍胸口,吐气笑道:“公子先前将我错当他人之时,小女子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从南宫燕的口中得知,公子竟将我错当夜府遗孤,真真把小女子吓了个半死。”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双手托着下巴,微红的双眼中带着平静的光,轻声道:“若是你们真的将我当成那夜氏小女,纵是我躲到司马府上,也恐怕难逃一死罢?”
那冷陌行事手段,天下皆知。若非他的阴狠毒辣,如何能以一个外姓之身,占据半壁天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在冷陌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若非他的手段和城府,两个女儿也不会轻易一路的高升上位,成为皇后王妃。要是得知有人貌似夜芳菲的话,恐怕翻遍天下,也会将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