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田正德和钱友好脸色双双变了。
无怪乎他们会吃惊,他们的想法和田管家一样,觉得就算是商人,他们既然能够住在永安城,肯定认识不少权贵。
江中庭虽然是一州知府,但是说到底还是个外放的官员,永州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地方,能捞到的油水不多。
以他的情况,进京的次数五根手指头就能数出来,如果那名商人真的大有来头,他一个知府肯定要想想头顶的乌纱帽。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会派人调查清楚,如果属实,我会告知大人。”钱友好迅速的做出决定,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田正德也满腹心事,他需要回家找夫人商量这件事,老太爷竟然从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还把这么好的事情让给正富的女儿。
明明他也有一个女儿,凭什么给正富?心中不由得对他爹升起一丝怨怼。
与此同时,田家的车队已经行出一段很长的距离,再有一天就能到达永安城。
永安城与安奉县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不过他们的行程比较慢,毕竟车上又是女人,又是小孩,不好太赶路。
经过松镇的时候,田佳乐见大家面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便下令停车进入一家客栈休息。
趁其他人在休息,田佳乐把田佳梦叫到房间。
田佳梦茫然看着一脸淡然的姐姐,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要上京。
只知道这是佳乐姐姐突然做的决定,连姨娘她们都没带。
“二姐,你找我有什么事?”田佳梦怯怯的看着他。
田佳乐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才说道:“我知道你对此行很疑惑,坐下来,我会慢慢的告诉你,然后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发现二姐的语气严肃起来,田佳梦也紧张了。
田佳乐将热茶推到她面前,“先喝一口茶。”
田佳梦立刻捧起热茶,热量传到手心里,奇异的是,她一瞬间真的平静下来了,低头轻嘬一口,喉咙也被热茶温暖了,“二姐,你说吧。”
田佳乐说道:“之前你一直待在后院里,不知道田家现在的形式,我现在就告诉你,田家目前面临着一场大灾难,敌人对我们家来说很强大,如果处理不好,田家会落到外人手中,到时我们一家子很可能会落魄街头,姐姐我甚至可能会被陷害坐牢……”
田佳梦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从来不知道,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以前田佳乐跟她说话的次数都很少,这次竟然直接跟她商议家里的事务,不得不说,让田佳梦有一丝受宠若惊。
“二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田佳梦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揪着手帕,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红。
田佳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说道:“因为我们去京城和你有关系,前两天,田管家告诉我,爷爷曾经帮你定过一门亲事,对方可能是京城人,我们此番进京便是去找他们,让他们履行当年的婚约娶你,这是对方当年留下的信物。”
说着,她拿出随身的半块玉佩递给她。
田佳梦并没有接过玉佩,而是愣愣的看着她。
田佳乐理解她的心情,突如其来被告知已经有婚约,而且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要是在21世纪,女孩已经反抗了,甚至离家出走都有可能。
就连她,乍一听到这个婚事的时候都要考虑一下。
田佳梦脸上娇羞一片,小声且怯怯地问道:“二姐,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田佳乐意外的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这就接受了?
或许她想岔了,封建时代的女性被三从四德荼毒得厉害,她们只会顺众,不会反抗。
“你要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等到进京后,我们再去找他。”
田佳梦点点头,“全凭哥哥作主。”
半个时辰后,田家车队再度出发,一路平田无事。
田小弟也没有哭闹,田佳乐偶尔去看他,他都乐得眉开眼笑,黑葡萄似的眼睛越来越亮。
车队终于在一天后赶到永安城。
喧嚣热闹的气氛霎时扑面而来,永安城作为东秦的国都。
其热闹远非安奉县这个小县城可以比的,除了田佳乐,其他人皆瞪大眼睛,表情既惊讶又兴奋。
田家在永安城没有分毫产业。
当年田正富确实想过到永安城发展,但是他曾经用银两孝敬才攀上关系的一个权贵告诉他,永安城的关系非常复杂多变,一个不慎就会倾家荡产。
田家虽然是安奉县的大地主,但是放眼东秦王朝却是一个三流商人而已。
在永安城一些大人物眼里,他们想捏死一个小县城的地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从那以后,田正富就不敢再想这件事了,留在安奉县田田分分的当他的地主。
田佳乐这次带出来的人包括下人一共有十五个人。
全部安置在酒楼客栈是不可能。
永安城的消费比安奉县高很多,一个月就是一大笔钱,田家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
因不知道要在永安城待多久,田佳乐决定租一座别院,花了些银两才请人找到的。
别院不是特别奢华,也没有靠近繁华的地段。
不过房间比较多,可以容纳二十个人左右,他只租了一个月,租金高达百两。
第二天,所有人都搬进别院里,白天把大家都累得够呛,晚上刚过亥时,别院就静悄悄一片,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
田佳乐站在走廊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池塘,上面依稀点缀着几片荷叶,孤零零的煞是萧条,池水倒映着一轮圆月,过了会,她才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门轻轻的敲响,秋雪拿着一小壶油走进来,给油灯添加一些后才说道:“二小姐,很晚了,您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