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成这番话说的,在场众人神色都是变幻不定。
这许多人棍棒拳脚相加,围观的人自然不敢靠前。虽站在远处,但打斗的激烈程度,大家却都看在眼里。
诚运诸人拼的是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而另一方赤手空拳,和这帮拼命、手持棍棒的人缠斗,收到的损伤却远远小于对方。即使外行也能看出,这帮人的拳脚招数是有套路的。
的确太巧了点呢。
众人指指点点中,侯平得劲了,可劲儿的跟衙役表功:“官爷你瞧,我说的没错吧?这事儿他就是有问题。尤其这人……”
他指了指姓赵的魁梧汉子,“我当时真真儿的瞧着他形迹可疑,他是看好了机会,才主动凑上去跟人找茬的。”
衙役是真心为难,心里直埋怨胡先生不靠谱。
再看紧盯着胡先生的两个少年,忽然想起,刚才一个少年说起他们的来处。
“你们是牧良镇的?”衙役问道。
诚运南北这帮人,可不就是牧良镇的吗?
“是啊,”星辉坦然回道,“我们是牧良镇诚运南北的。我家货船今日停靠,我们过来照应一二。”
到了这个时候,若还搞不清状况,那脑子可就真有问题了。
衙役之前是赌气想的,说这档子事儿更像诚运布下的局,这位胡先生则是兴冲冲带着人踏了进来。
如今看来,什么叫更像是?压根就是好吧!
这就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
永吉船行的人不行啊,作为地头蛇,对付几个外来的人,还是筹谋了好长时间,居然能被对方反过来算计了……简直无语好吗?
看诚运这帮兄弟,虽个个带伤、形容狼狈,却依然气势如虹。
两个衙役忽然就觉着,只凭诚运这帮人能拼命的狠劲儿,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得顾及一二。
除非关乎身家性命,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怕是没人愿意和这样一帮人做对手。
衙役有些意兴阑珊,他二人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这个忙实在帮不上。
衙役干脆撇开胡先生,问那魁梧壮汉:“你怎么说?”
壮汉也有点傻眼,姓顾的小子说的没错,他出手的确是为了赚钱。
可那点银子,只是碰个瓷、耍个横,动手把人打一顿就好了。却远不是如今这般,需要拿性命和人拼的。
他的手臂生疼,只想快些把事情了结,他好去看大夫。
壮汉看向胡先生。
好在他还记得,不能喊破双方的雇佣关系。否则,就真坐实了他们是有预谋,前来码头找诚运滋事的。
壮汉说道:“这位先生肯仗义执言,是个能主持公道的。我等被这些人诬赖,先生觉着此事该如何处理?”
胡先生已是满脑门子的汗,他领的差事是彻底坏掉诚运投递的行情,日后没人敢找诚运做投递事务才行。
现在看来,这事儿太难办了。
他这正迟疑着,忽的感觉身侧似乎有什么不对。
定睛看过去,却见一人正冲着他丢眼色呢,垂下的手也做着手势。
这人他认识,正是他主家、永吉船行东家李跃武的贴身小厮。
小厮怕再添是由,把意思传达到,身形往后缩了缩,转身便离开了。
胡先生如蒙大赦,终于不用纠结所领差事是否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