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冬初帮我选的绣品,她们也都喜欢。尤其卓家大太太,当即就相对了那四幅屏风绣品,还和我商议与之相配的木雕花纹和底座……”
秦向儒仔细打量周彩兰,见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果然很开心的样子,便也笑道:“没想到我家娘子这般厉害,第一次去豪富世家,便自如若此,为夫自愧不如。”
周彩兰抱着秦向儒换下来的棉袍,一边看他洗手,一边嗔道:“你就笑话我吧。我不过是和卓家太太小姐聊聊天,相公去鸿江船厂却是需要真本事的。想来船厂的管事和工匠,才会对相公赞许有加。”
秦向儒擦了手,把毛巾放下,才说道:“这你可说错了。我那点本事,和船厂的工匠师傅们比,可是差远了。我这一整天,都是跟着人家学手艺的。”
两人兴致勃勃的聊着,都没想到,他们两头的事情都进行得如此顺利。
尤其周彩兰,第一次就能独自应付豪门的贵妇贵女,居然还相处的如此融洽,她是真的高兴。
之后她们聊天,卓静兰得知她腊月二十六会返回易水县,还特地定下二十四那天再去一聚。
接下来的日子,秦向儒日日都去船厂,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做事过程中,他对读过的书籍,有了更深的理解。对船只的结构,以及各个大部件、小部件的作用、和受力情况有了实际上的认识。
周彩兰每日都会把秦向儒送出巷子,看着他背影消失,或者返回住所,做些家务,饭点儿时准备饭食。
或者约了之前做过向导的妇人,带着半悦和刘嬷嬷,去通州各处逛逛。视情况,买些稀罕实用的食材和物品。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二,这日吃过午饭,稍稍歇了歇,秦向儒便又返去船厂。
周彩兰也穿戴了衣物,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斗篷中,和秦向儒一起出门。
他们身后,跟着半悦和刘嬷嬷,两人也是同样穿的厚实。
秦向儒夫妇二人在前,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你每家只少少的买上一点,尝好了哪家味道更好,再酌情买多些。”秦向儒给周彩兰出主意。
他们说的是祭灶王爷的糖瓜。
周彩兰嫁给秦向儒的时日不长,这是他们小两口成家之后第一次祭灶王爷。
早之前周彩兰就对秦向儒说过,她很喜欢黏黏的糖瓜,和糖豆糖球那种甜不一样,糖瓜有种别样的味道。
只是周家日子一直过得紧巴,每年祭灶王爷的糖瓜买的很少。
如今她嫁给了秦向儒,秦家虽然没落了,但多些糖瓜还是吃得起的。
而且秦向儒如今有不菲的工钱,当然要捡这个时日多买点,除了祭灶王爷,多出来的存着,让周彩兰慢慢吃。
但秦向儒这主意出得着实不怎么样,周彩兰嗔怪的斜了他一眼,说道:“我哪好意思在街上尝糖瓜的味道嘛?”
秦向儒却笑了,少有的露出贼兮兮的神色,往身后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不用你,让半悦替你尝。”
身后跟着的半悦,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但看到秦向儒向周彩兰微微侧着身体,似乎在说什么不好让别人听到的话,没来由便觉得脑后凉飕飕的。
在她眼神流转之间,看到斜对过走来四个人,和她们一样的组合。
前面两个年轻男女,看着就是一对夫妻,身后也是跟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
只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妇人,为什么会用一种异样阴郁的眼神看着他们?
就在半悦看到连巧珍夫妇的同时,秦向儒也是一僵,他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