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上回,艳尸菩萨被夫妻二人当众戏耍,寻师尊告状得了一妙法,蠢蠢欲动,准备再来个第三者插足。
另一头陶潜借由郑隐的天轨秘法,去与一众秘党会面。
陶潜原以为,该是一处隐秘地。
毕竟是一群暗谋要坑杀魔佛寺钱塘分寺以及天南高家的逆党,当低调些才对。
可谁料到,下一刻陶潜再睁眼时,眸中赫然映出省城内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景象。
环视周遭以及自己,这才明白身处何地。
魔佛寺将钱塘打造为地上佛国,尤其省城地界,诸多怪异魔佛之景,随处可见,已经与过往凡俗世界有了巨大差别。
就如那条贯穿全城的金色河流,实则有大名堂。
内里除了金光河水外,还充斥着大量生灵。
千奇百怪,各有滋味。
但凭空却是捞不起来的,必须用特制的钓竿,搭配从佛土下挖出来的欲虫,方有一定几率能钓起来。
魔佛寺在金河两岸设了大量租赁点,二物皆可租赁,用以招待八方来客。
为招揽生意,那些个或是清秀、或是凶恶的魔僧,也好似凡间小贩般,叫喊起来
“诸位尊客,且来小僧处租赁佛竿欲虫,上回这里可是有前辈钓出来一条【金龙鱼】,乃是金刚寺的一个洞玄境秃子变化而成,烹饪后肉香飘荡数条街不,更开出一颗金龙舍利,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来啊来啊,就在一个时辰前,有道友在小僧处租了二物,从河中钓上来一头上古佛鳖,其背壳上负有一卷古经残卷,内有数种大神通,这般机缘谁愿错过?”
“哇!就是现在,此时此刻,小僧这里同时有三位道友钓到了鱼获,让小僧瞧瞧,啧啧,一条将要化龙的水蛟,一只佛奴鲛人,一头身具佛性的水火异猿……好运道,好修为,自忖钓法了得的客人,欢迎前来小僧处挑战。”
这些叫卖,响彻金河两岸。
那些个凡民百姓,无时无刻不投去羡慕目光。
每一人眸中,都是跃跃欲试之色。
不过他们都有自知之明,晓得凡民乃至于低阶佛修都受用不得这好事。
先不那重量恐怖的魔佛钓竿,非蜕凡修士,连举起来都做不到,何况是甩竿钓鱼?
最危险的,实则是那些“欲虫”。
它们约莫婴儿臂长,人头虫身,吱哇乱叫,扭动不休。
被装在一个个佛缸之中,蠕动着,交缠着,令人看不寒而栗。
饶是如此,金河两岸每一处钓点,都聚满了人。
都不敢发声,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这些从四面八方来的贵客修士钓鱼,热闹极了。
……
便是此时,谁也不曾注意到。
河中,莫名多出了一条膘肥体壮,金鳞闪耀,很是灵动的大鱼。
而他周遭,已汇聚四条瞧来便都是异种的水兽。
瞧他们那一双双无比灵动的眼眸,陶潜瞬息明悟,这些便是郑隐认可的那几人了。
此地,正是会面地点。
不是什么隐秘洞府,深宫秘殿,赫然是省城内那条金光佛河之中。
两岸,何止百万人。
“好胆魄,好灵感。”
陶潜感叹的同时,忽然觉得眼前这景象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李万寿这个老贼,他那个仙鱼池塘的灵感源头,不会就是魔佛寺的这金河吧?或是大自在寺的功德池?”
一边动念,一边看向周遭那些鱼虫。
见陶潜好奇看来,其中一条极不起眼的黑色鲶鱼,口吐泡泡,顷刻炸裂,同时有声音钻入陶潜以及其余人耳中。
“真人,几位道友。”
“此河名为魔佛金汤,又唤作化生河。”
“河中诸多鱼虾水兽、异虫佛禽皆有来历,要么是魔佛寺的囚犯,要么是无法承受异化代价,又觉还有一线生机,便主动投入此河的修士……当然,只要入了这金汤,要脱离却是难了,纵使能走,出去后也只得投入魔佛寺去。”
“如今省城内太过热闹,根本寻不着隐秘、僻静之地,思来想去,此地最是方便。”
“大隐隐于市,任是谁也发觉不得我们。”
“我那天轨秘法,也恰好可无视这金汤束缚,不留隐患。”
显然,鲶鱼乃郑隐所化。
他刚一完,身侧一头瞧来很是年迈,但体魄仍自精壮的老龟,忽而也吐出泡泡补充道
“魔佛金汤我晓得!”
“河中鱼虫水兽,多是各类修士、妖魔、异类所化,被魔佛寺豢养。”
“半数死有余辜,半数却是冤。”
“而真正最冤最惨的,是河底的淤泥,一捧一团,皆是凡民尸骸血肉所化。”
这几句吐出入耳,包括陶潜在内纷纷沉默。
但陶潜同时也看个分明,包括这“老龟”在内,其余几位,眸中又愤怒,有杀意,却无一丝一毫的颓丧。
正相反的是,每一位眸中都充斥着一种压抑到极致,酝酿到深处,欲不惜一切改变现状的激荡神色。
郑隐在此时开口介绍,他一条胡须指了指老龟,道“真人,此是赵公达前辈,擅主政治事,我等暗谋之事若是能成,钱塘省内的安定,便要倚仗赵前辈。”
罢,另一条胡须指向一条通体金灿灿的异种螃蟹,道“真人,此是孟道友,他有手段,可令钱塘省内外诸多修行势力都站在我等这边,虽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力量,但一旦我们顺风得势,便可免去内耗,以及应付外侵这二节,最快令万民喘息修养。”
话音落下,第三条胡须指向一条散发着凶煞气息的青蛟,开口道“真人,此是郭道友,他麾下暗自炼了一支武神军,虽奈何不得那三尊罗汉,但在事后将遍布钱塘省的那些个魔僧清扫干净却是不难。”
介绍完,郑隐化作的鲶鱼掉转身躯,径直来到陶潜身边。
口吐泡泡,声音内蕴着兴奋之色道
“三位道友!”
“灵宝宗陶真人之名,想来都已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