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洺掌心中抽回自己的右手,白童惜站起身,直视孟沛远乌压压的黑眸。
一身干净整齐的黑色西服衬得他愈发英气逼人,但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你跟踪我。”白童惜用的是肯定句。
孟沛远一双眼凉凉的睨着她,不置可否。
微微的错愕后,宫洺的表情恢复如常,他在心里寻思着只要孟沛远敢找白童惜的麻烦,他就顺手干上一架,多痛快!
可惜,孟沛远从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甚至出声邀请:“两位不是要填饱肚子吗?不如一起。”
宫洺撇撇嘴,暗道孟沛远的反应实在无趣。
白童惜婉拒他:“我和宫洺向来无辣不欢,怕选的饭店不会合你胃口。”
孟沛远嘴角勾起淡笑:“偶尔换换口味,挺好的。”
白童惜意味深长:“就怕贪吃嚼不烂,孟先生吃惯了清粥小菜,哪还能咽得下荤汤辣味?”
“清粥小菜”暗喻诗蓝,至于“荤汤辣味”,指的自然是白童惜她自己了。
孟沛远声线很轻,却蕴含某种令人信服的魄力:“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不可以?”
“哦,是么?”白童惜对他并没有什么信心。
他们双方都不肯妥协,只能由宫洺开口:“小白,既然你先生坚持,那就一起吧。”
白童惜回眸瞪了宫洺一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叛变”了。
孟沛远点了点头,黝黑的眸子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婆婆私房菜。
三人刚落座,只听宫洺怀念道:“好久没来这里了,不知道婆婆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婆婆?”
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白童惜眉眼一弯,笑道:“你最好祈祷肖婆婆已经退休不干了,当年你最爱偷她的鸭脖子吃。”
宫洺俊脸一赫,他这人没脸没皮惯了,却不想在孟沛远面前落了下风:“我后来不是都还钱了吗?往事休要再提!”
孟沛远听着他们的共同回忆,面色不变,颊关却不自觉的绷紧。
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上来询问他们吃什么,白童惜念旧的问这家店的老板呢?
服务生说:“哦,肖婆婆年纪大了,现在由她的儿子女儿接管铺子。”
她还来不及问肖婆婆身体可好,就听邻座的孟沛远道:“快点菜吧,我饿了。”
白童惜细眉一拧,他凭什么用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说他饿了?诗蓝不是在家里给他煮饭了吗!
心里堵着,自然不想让孟沛远太好过,她抬头对服务生说:“来一个重庆火锅,要变态辣的。”
服务生贴心的问:“鸳鸯锅吗?”
鸳鸯锅有一层板隔着,是吃不得辣的人的福音。
白童惜爽快的说:“不!我们不需要隔板!”
眼角余光飘到孟沛远身上,就等着他受不了主动离开。
孟沛远始终眉目不变,也不说话,就那样平静的喝着手边的柠檬水。
相比起芥末的呛,火锅的辣之于白童惜,才是真正的心头好。
在飘着一层红油的滚汤中,用筷子搅和几片肥牛烫进去,白白的雾气携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刺激的她味蕾大开。
白童惜像饿足了三天三夜一样,还得宫洺时不时给她添上一筷,才能勉强应付得了她的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