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惹红了谁的眼。
俞盛抱紧了一些,安抚道“你已经尽力了,其他的全靠他们的造化了。”
柳芷抿了抿唇,“许安城是我柳家世代守护的,它要是毁了,我无颜见我祖宗。”
“那些百姓无辜的。”
“可是我没有办法让他们免受战争。”
俞盛沉默没有说话,他们现在的能力,只能让他们一家过好日子,但无法救许安城。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安稳。
一连在府城待了五六天,走的时候给李金氏他们带了几匹布,给孩子做衣裳。
回到家里,院子干干净净,很明显是李金氏是打扫过了,柳芷看向李金氏,“以后别干这些活了。”
李金氏挺着肚子哭笑不得,“又不是多重的活,府城好玩吗?有空我也想去。”
“还行。”
柳芷把给她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道“这是给你们买的布,孩子做衣裳正好。”
“这布一看就很贵,我不要,你们拿去做衣裳,”李金氏连忙摆手。
柳芷摇头道“不贵,我给你送过去。”说完就抱了起来。
李金氏只好收下了,柳芷回来就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很快马车里,出来了一名中年男子,他虽然穿着朴素,但那张脸让柳芷心里一惊。
丞相。
他来这里干什么。
难不成知道抚恤金是他们的搞的鬼。
柳芷警惕的看着他,见他走近,“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秦岳低沉道“听说你们卖饼子,我想买几个,可以吗?”
“我们今个不卖,明个去铺子买。”柳芷暗暗打量他,却又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秦岳依旧温和道“我明个就走了,能否卖几个,我给家里的夫人带回去。”
这时,俞盛出来了,看见门外的中年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把柳芷拉在后面。
“去铺子上吧。”
秦岳看着眼的男子眉眼深邃,鼻梁挺拔,轮廓分明,同他年轻时候有七八分像。
他微微踉跄了一下,强装镇定道“好,坐我的马车吧。”
柳芷不放心跟着俞盛一块去了,马车内,秦岳刻意没去看对面的年轻夫妻。
“你们这个镇上还挺好的。”
俞盛“嗯”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铺子,周孙氏看见他们,热情招呼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这些天好多人都来问饼子。”
“对了,你们那个便宜阿奶又来了,我把她赶走了,不是亲生的,还想……”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马车里有人出来了,连忙闭嘴了。
秦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就看着小铺子开门,男子很熟练的升起火炉,很快就去揉面。
一看就是平日做惯了这些活。
秦岳又进了铺子,坐在了凳子上,沙哑道“我有一个孩子,一个月大的时候就不见了,被仆人抱走了。”
“至今没找到他在哪里。”
俞盛和柳芷都是聪明人,同时停下了手,看向了他,秦岳又道“说起来你同我孩子一般大了,模样也同年轻的我有七八分像。”
顿时柳芷咯噔了一下,俞盛竟然是丞相的孩子?
她忘记丞相年轻时候长什么样子了,她去京城那一次,丞相的孩子已经不见了,正四处小孩子。
她爹跟她提过一句,丞相的孩子怕是没有生还了。
俞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低沉道“相似的人很多。”
秦岳沙哑道“你身上应该有一个半圆的红色胎记,在后背腰处。”
俞盛停了下来,柳芷就知道是真的了,她抿了抿唇,看像了俞盛。
俞盛又开始揉面,“那又如何?”
他现在有家,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去。
他只想守着柳芷他们过日子。
秦岳一时红了眼眶,“我夫人日以泪洗脸,如今已经病了多时,不见好转。”
“能否滴血验亲,了了我们的心愿。”
“倘若不是,我定当奉上银子,赔不是。”
俞盛停了下来,“不卖了,你走吧。”
柳芷知道他不是冷血,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他还有亲生父母。
她没有说话,她尊重他的选择。
秦岳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低头道“我明日再来。”
门口的小厮立马搀扶住他,刚要出去的时候,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答应你。”
秦岳眼睛一亮,“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就准备,能跟我走一趟吗?”
“我把这个饼子弄了来,你在哪?”俞盛没去看他,一直在揉面。
秦岳又进了进来,“我等你。”
仿佛怕他走了一般。
一两刻钟后,饼子弄好了,柳芷拿纸包好递给了秦岳。
秦岳旁边的小厮想拿,但秦岳没让,他咬了一口,低沉道“很好吃。”
几人收了铺子又走了,周孙氏还有些诧异,对着周屠夫道“这小两口的的日子真好,不像我天天守在这里。”
周屠夫瞪了她一眼,“你嫌我没本事就直说。”
周孙氏翻了白眼,“我怕说了你说我没事找事。”
周屠夫噎住了,“……”
……
镇上,南边的一处院子。
几人刚进来,一名面色苍白瘦弱的夫人就靠着丫鬟搀扶出来了,柳芷知道她是谁,丞相夫人。
丞相果然没有说假话。
苍白瘦弱的夫人秦兰氏看着男子同秦岳相似的面容,她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有如此确定。
这就是她的孩子。
秦岳搀扶她回堂屋坐下,“大夫说你不能再哭了。”
随后把饼子给她,“这是他做的。”
秦兰氏拿在手里,“他是吗?”
“他有胎记。”
秦岳去让人准备东西,过了一会,小厮就端了一碗水出来,俞盛没有说什么,咬破了手指,滴了下去。
秦岳用针扎了一下,随即也滴了下去。
两滴血渐渐融合在一起了。
秦兰氏起身一把抱住俞盛,她哭道“我的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给你跪下。”说完就跪在地上了。
俞盛心里复杂,扶起了她,“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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