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川江精神病院建院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羞于启齿的恶**件,且不说这会不会间接引起病房其他患者接连犯病,一旦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不用想也知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早晨刚接完班,院办公室主任便通知各病房主任护士长立即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想也知道,此举必然是要给各病房紧急下达禁口令,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主任护士长便阴沉着脸色回了病房。
尔后病房人员紧急集合,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医务人员个个臊眉耷眼着噤若寒蝉,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这事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一旦传出一点风声,查到与谁相关,一律严惩不贷。”
护士长脸色十分不好,青中带紫,略显狰狞,大家诺诺答应着,谁也不敢这时候去触她老人家的霉头,
细论起来,这事也怪不得夜班那三个护士,你说患者好好趟在那睡觉呢!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人家给绑起来,尔后患者半夜突然发生这种状况,根本也不是他们三个可以独立解决的,三人第一时间发现情况,并立即联系了总值班,总值班又协调了各病房的男护士一起来帮忙,这一套流程真心半点错处都没有。
倒霉就倒霉在,病房一共四组倒班组,除了廖凡锦外,其他倒班组的男护士都是体形相对比较壮硕之人,可偏偏就轮到在廖凡锦值班时出了事,这就是命,谁也没招,哪怕昨晚的男护士换成赵新呢!也能拼着自己受伤制住宁凯,说的再直白点,只要没惊动总值班及其他病房的工作人员,这丑闻也就不会闹得像现在这么不可收拾。
关上门来,病房就是一家人,正所谓肉烂烂在锅里头,只要能在病房内部将问题圆满解决,谁也不愿意将这磕碜人的事闹得满院皆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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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锦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平素他能说会道,人又十分机灵,向来很得护士长喜爱,要不然就凭他那副小身板,也不会一直留在八病房中好些年了,此时眼见护士长面沉如水,他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
“昨晚发生了那事,我怕吓到患者家属,便将家属安置到了我们值班室,家属吓得不敢睡觉,非要打电话给家里人,也被我给拦下了,后来我一直陪着她唠嗑,直到快天亮了她才睡着,现在还在我们休息室睡着呢。”
廖凡锦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部略显老旧的手机来递给了护士长,众人看得分明,那手机俨然就是宁凯妻子的,护士长接过手机,脸色终于略有好转。
“你做的很好,这时候必须安抚好患者家属,若由着她胡说八道,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廖凡锦点头称是,乖乖的站到一旁不再出声,张小帅从头看到尾,真心那叫一佩服得五体投地,宁凯妻子冷漠自私,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且昨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竟然还能哄着她交出手机来,怪不得护士长如此得意他,这小子真特么不是一般的精。
“严格论起来,这事我们医院也并没有多大错处,尤其当晚值班护士处理得也非常得当,只是有些事好说不好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尽量将问题解决在萌芽之中。”
一听护士长松了口,众人也纷纷暗嘘一口气,老主任抚了抚眼镜,沉声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患者病情确实有些复杂,我已向医务科提出会诊,一会儿各科主任和主治医就会过来会诊,大家也都准备一下,惊鸿啊!你是这个患者的主治医,稍后会诊就由你来主持。”
“是。”
叶惊鸿点头答应,并立即着手开始准备病志,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了,众人随即皆作鸟兽散,眨眼的工夫,偌大个医生办公室便只剩下叶惊鸿和老主任两人了。
“对不起主任,这次完全是我的疏忽,木僵患者本就容易冲动伤人,如果我能提前预见这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叶惊鸿完全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模样,低垂着脑袋,满脸羞愧,她自幼天资过人,向来自视甚高,虽然精神科并非她的专长,但临下山前,师兄亦请人专门为她授课了好一段日子,一直以来她都自诩已经完全掌握到了精神科的精髓,现在看来实在可笑,她甚至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学好,又何谈精髓?
“这件事确实是你的疏忽,不过你还年轻,有些事考虑不周也是正常,也怪我这阵子疏于监管,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主任说着,很是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即便没有那一日的援手,他亦是真心喜爱这个孩子的,从事精神科近四十余年,他带过的学生早已数不胜数,而叶惊鸿显然是其中最具灵性的一个,这孩子太优秀了,几乎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在旁人眼中这或许是好事,但在老主任眼中这却也未必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