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他自己来,到头来他为了不让弟妹多想,就得委屈自己和未婚妻。这是他的人生大事,你这做爹的不发挥作用,不出来张罗,那我就让立哥儿就当自己没爹,不管你了。反正他是我养大的,他不欠你什么。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赵元良立刻缩了缩脖子,一连声地保证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回去就去看看账本子,好好筹划筹划。不管那边什么时候给回信,我这边先准备好。聘礼单子后日我就拿给嫂嫂过目,你点头了才作准。你看这样如何?”
“这还差不多。”朱氏神色稍霁。
她转头对赵靖立道:“你爹不靠谱,你自己盯着点。你也别不好意思,你是长子,按分家的算法你也应该拿七成,你成亲的聘礼、你妻子的嫁妆都得比下面的弟妹强,否则她以后在家里管不住人,就是乱家之根本。所以你别想太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你过得好了,你弟弟妹妹过得不好,你也能照拂一些。你把东西留给他们,他们守不住,那就成了别人的东西,你想帮也有心无力。所以在这件事上,你要拎得清,不要犯糊涂。别好好的一门亲事给你毁了。”
早在朱氏转向他时,赵靖立就站起来听训。听着听着,他眼眶慢慢红了。
朱氏说完,他本应当说一声:“伯母说的是,侄儿记住了。”
可这句话,他愣是不想说。
他想叫一声“娘”,不想叫“伯母”。
也只有朱氏仍然拿他当儿子,才这么操心他的亲事。也只有赵如熙这样心胸宽广大度的姑娘,才不在意朱氏对他的好。
对于这两个人,他一辈子感激。
他也会一辈子对她们好。
何家四口回到家里,何老爷向汪氏和何执了解情况。听到汪氏、何执对赵家都持肯定态度,他又望向何玉琪:“你是什么想法?”
何执立刻吐槽道:“要不是我拦着,妹妹当时就直接答应亲事了。”
何玉琪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胡说。我哪有。”
何执摸摸鼻子,不愿意跟妹妹争这个问题。
汪氏则好奇地看向何老爷:“赵二老爷为人如何?”
如果这个公爹是糊涂的,那这门亲事还得再商榷商榷。
何老爷在绥平伯府虽然被赵元良哄得极开心,两人一下子就相交莫逆,但他脑子还是蛮清醒的。
他道:“为人不错,很是坦白,直言说自己不爱操心,这个家都是交给赵大公子来当的。往后要是玉琪嫁进去,就直接是当家奶奶,家里大小事都是他们小夫妻两人管。”
“他还说,他不准备再娶妻,孩子也不会再生。家里有这么些孩子就够了,多了闹腾,又操心,花销也大。他说二公子要是明年再考不过童生试,就让他谋个生路,不能在家里吃白饭。家里财产就那么些,还这么多人吃白饭,实在是养不起。”
最后他总结道:“原先听赵状元跟玉琪说,她二叔不理事,我还以为赵二老爷是个糊涂的。可今天接触下来,倒觉得这是个明白人。他活得特别明白。知道自己不能干,也操不起心,能不给孩子添麻烦就不添麻烦。”
汪氏环顾几人,问道:“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