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男客那边,来赴宴的傅云开,正卯足了劲儿地奉承赵元勋呢。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把赵元勋哄好了再去提亲,这样绥平伯府不光会应允婚事,而且估计会答应在明年赵如熙及笄后就立刻把她嫁过来。
这样的话,他就只需要等一年的功夫。
娶别的姑娘,走礼也得大半年;赵五姑娘合心意,多等几个月也不算什么了。
这边他刚把赵元勋奉承得喜笑颜开,就有小厮匆匆赶来,在他颊边耳语了几句。
傅云开一下子就黑了脸。
他把小厮带到一边,低声吩咐道:“让傅贵家的带两个婆子去,就说夫人身子不舒服,把她请回家。之后半年都称病,这些宴会的帖子也不必递到她面前,让傅贵家的直接客气地回了。”
傅贵是平南侯身边的随从,他的媳妇精明能干,做了内管事。傅云开想着有傅贵家的看着他娘,应该不会让他娘再给他捅篓子。
只是这次得罪了赵五姑娘和绥平伯夫人……
傅云开忽然觉得异常头痛。
虽说儿不嫌母丑,想换母亲的想法大不孝。但他是真真切切想换个娘。
“贤侄这是怎么了?”赵元勋见傅云开回来,脸色不对,不由关心地问道。
本来他对傅云开一直称“小将军”的,被傅云开说了几次,又屡屡在他面前自称“小侄”,赵元勋不知何时就对他换了称呼。
傅云开看着赵元勋那关切的眼神,心下一动,唉声叹气起来:“伯父,小侄实在对不住您。小侄明日一定到您门前负荆请罪。”
赵元勋莫名其妙:“怎么了?”
傅云开便把刚才听小厮说的一五一十都跟赵元勋说了,态度十分诚恳。
他道:“家母见识浅薄,不知又被谁挑唆了,对伯母和赵五姑娘说了不好听的话。我爹对她向来也头痛。只是以前我年纪不大,还不能成亲,府里就只能让她当家。我爹说了,等我娶了亲,就让我妻子当家作主,我母亲也辛苦了一辈子,就在后堂好好地享清福,家里家外的事就不劳她老人家操心了。”
一进门就当家作主,不让婆婆压到头上,想来这样,就算今天他母亲得罪了绥平伯夫人和赵五姑娘,绥平伯夫人还是愿意把女儿嫁进他们平南侯府的吧?
这么一想,傅云开越发觉得自己先讨好岳丈、跟岳丈培养感情的事做对了。他和他娘有什么不好,他起码有个申诉的地方,有个缓冲的余地,不至于被一棒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