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知道,我在京城还算是小有名气。”孙娘其实十分嘴碎,但往日做的事儿都不能拿出来和别人说,因此早就憋得慌了。
今儿总算有人听她说了,她索性坐在地上没起来。将腿一盘,拉开了架势。
杜尘澜觉得,若是给一包瓜子,这妇人的形象就活了。
洗月顿时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妇人还挺自豪,觉得她自己挺厉害啊?
“往日哪个大户人家府上遇上这档子事儿,不找我孙娘?那姑娘,必定是从哪儿打听到了我,这才找上门来的。”
孙娘说着,又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不贪图她那三百两银子了,这么多银子,原来是个换命钱呐!一共十包药,三百两银子,我想着走前捞上一笔,谁想惹了大麻烦。”
“早知有这一日,就早早金盆洗手了。谁想最后一笔买卖,就出了岔子。”孙娘拍着大腿,懊悔不已。
“合着你也知道这不是好营生,那你还做?”洗月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这后生呐!是不知这世道险恶,那大户人家的阴司事儿,本来就有。要想害人,怎么都能找到法子。没有我也有旁人,大户人家的是是非非,说不清。”
孙娘摇了摇头,看了洗月一眼,这小子就是单纯。
“你这都是歪理!”洗月气得转身,这个孙娘脸皮厚得很。
“说正事儿!”杜尘澜忍无可忍,这婆子的嘴不是一般的碎,是怎么忍着没将自己的买家信息暴露的?
“哦!”孙娘立刻正色道。
“有好几日了,什么日子我也记不清了。那姑娘找上门来,说是要买避子汤,我和她说多大的年纪,年纪太小不能喝,不然日后生不出孩子了。她说有过孩子了,无需在意。”
“之后,她给了我三百两银子,她让我多给些,我给了她十包药包。做我这营生的,只要买主不想透露身份,我是从不过问的。只要有银子,卖出去之后一概不认,也不会管。那姑娘拿着药包就走了,之后也没再来过。”
“十包?可服用几次?”杜尘澜有些疑惑,他对孙娘的药方子不了解。
“行房事之前用药包煎上,三碗水熬成一碗。最多管一日,明日就不管用喽!不过这药伤身子,若是日日服用,等服用个一年半载的,那日后便不可生养了。京城那几家大青楼里,有些名头的头牌姑娘,都在我这里拿药。当然,卖给她们,肯定要便宜些。”
孙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几个小子说这些,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那姑娘拿了十包?杜尘澜算了算日子,应该还剩好几包吧?那看来这段时日得让守月派人去守着珞叶寺了。
“那你见着那些人为何要跑?你不知那姑娘身份,见了他们交代清楚就成,跑什么?”杜尘澜眯着眼,沉着脸,怀疑地看向孙娘。
他怕孙娘有所隐瞒,于是又故意诈了诈。
“我可不傻,那些人一看就是来势汹汹。你想啊!那姑娘特意找到我,还给我三百两银子,这天底下肯定也没这么好的事儿。那些人拿着画像,见着妇人眼睛就跟狼眼似的,看着像的都要比对上好久,这可不是一般架势啊!这大户人家后院里的阴司事儿,我见得还少了?不能掺和,绝对不能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