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只得回了笑容,这位曲容翰也不知有这么什么目的。
突然,他察觉到白色的帷幕之后那一道目光有如实质,锁定在了他的身上。杜尘澜微微蹙眉,他与这位大儒虽隔着帷幕,但他总觉得这大儒在无时无刻地打量他,且目光中带着探究。
从这里是看不清帷幕之后的,帷幕之后的人目光与杜尘澜突然相对。纵然知道杜尘澜看不清他,但他依旧屏住了呼吸。
帷幕之后,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花厅内身着月白色锦衣少年。虽然帷幕将此人的面容模糊了起来,但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
他此刻心中正在翻江倒海,拿着茶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男子瞪大了双眼,身子微微前倾,想将此人的容貌看得清楚些。
少年与身旁之人不知说了什么,脸上挂上了几分笑容。然而,少年目光清冽,可望着那人却仿佛带着几分冷漠。
眉眼盈盈之下,唇边的弧度转瞬即逝,随后便恢复了常态。
那少年的神态转换十分快速,容易让人忽略。然而,男子却看得十分清楚。不,其实不用看,那样的动作,他十分熟悉。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张相似的面容,记忆中的那人经常有这样的神态。毕竟出身富贵,从小就金尊玉贵地养着,会不自觉地露出天之骄子的骄矜。
那人虽对所有人都笑着,但眼中通常却只有冷漠,鲜少有人能被他放在心上。能让那人眼中带着热度的,便只有那名女子,一名商贾家的庶女。
男子紧抿着唇,看着少年正在书案前磨墨。少年的目光十分专注,磨墨的姿态俊雅流畅,一看便知是读书人。
乌发披散在少年纤弱的背脊上,月白色的锦衣将此子的肌肤衬得莹白如玉。他捏着袖子,防止袖子沾染上墨汁。这一副场景,不禁让他想到了那日春光明媚之时。
一双温润又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移开了被手盖住的字儿,,“小楷方正扁宽,体态多变,太子您这一笔收得太早,窄了。不若我也写上一字,请太子品评一番。”
话虽说得谦逊,但语气却并未谦让。这淡定沉着的语气,好似此人并非是他的伴读,而是他的老师。
然而,奇异的是,他并未生气,而是讶异今日这伴读似乎对他挺上心,还愿意教他练字儿。
男子的目光如影随形,记忆中的一幕与前头少年执笔之时的动作重合。纵使身边嘈杂不堪,但对方依旧闲庭意致般的态度,突然让他觉得岁月静好。
“顾玄瑧!”男子深吸一口气,随后轻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杜尘澜如芒在背,他总觉得帷幔之后的人,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将才言明,这位大儒只见一人。然而,今儿的彩头必不可少,前三都有彩头。”曲世子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让大家来了不少兴致。
那什么大儒,也不知是何人物,还得得了第一,才能请教对方,这样的好处,不能让众人的兴致高昂起来。
“敢问曲世子爷,不知是什么彩头?”一名世家子站起身,他也是读书人,好奇会有什么彩头。
“第一名,是一本古时的孤本。前朝一位不知原因流落到海外的本朝百姓,得以回大郡之时,从海外带来的。然而上头不是咱们大郡的文字,本世子寻了不少人,却无人能解。只解了只言片语,但它可能是一份藏宝图。”曲容书朝着众人笑着说道。
曲容书的话犹如油锅进了沸水,将花厅内的众人给惊得掉了下巴。不过一瞬,花厅嘈杂如坊市,差点将房顶都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