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礼部尚书何靖云,杜尘澜就不明白了。这位在朝中向来中立,也没见与哪位走得近的。今日忽然叫住他,让杜尘澜有些捉摸不透。
杜尘澜看着马车内的小桌上放着一盘水晶马蹄糕,连忙捻了一块儿放入嘴中。将才在宫里,他为了不殿前失仪,忍着没吃多少,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少爷!听府上的孙管事说,老太爷他们要来京城了!”洗月赶着马车,朝着马车内的杜尘澜禀报道。
“咳!”杜尘澜险些被呛住,他将剩下的一口放在了桌上,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老太爷要来京城?为何不提前说?还有几日到?来的都有哪些人?”杜尘澜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沉思片刻后问道。
“是镖局带了口信儿来的,说是就这两日。不过那镖师知道得也不多,暂且还不知有哪些人来京城。”
“可有派人去码头上守着?将府中的院子和前院的客房都收拾出来吧!来者是客,咱们也不能怠慢。这几日正逢殿试,在此期间,若是祖父带着其他两房来了,叫府上的人都让着些,等出了金榜再说!”
人多容易惹事,杜尘澜虽不想与这些人再有瓜葛,但谁让他们同姓杜呢?即便只是个族人来了京城,接济一番也是应当的,古人最看重家族传承。
这些人若是惹事儿,有的是机会收拾。但如今是非常时刻,那些言官可都盯着呢!老爷子和大伯二伯他们好歹还占着长辈的名分,若是被传出他不敬尊长,不懂孝道,那可就太冤了。
毕竟前朝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儿,这可没地儿说理去。说到底,还是孝道大过天。
“是!不过说不定其他两房没来呢?那就皆大欢喜了。”洗月叹了口气,长房和二房都是什么德行,他这个从小就待在老宅的下人又岂会不知?
杜尘澜轻笑出声,老爷子如何会只带着老太太来京城?除了下人,是必定要让人陪着来的。
然而,谁来就是个问题了,最后怕是商量不出个结果。杜尘澜觉得这次除了家中几个小辈,还有要守家业的嫡长孙杜海棠,其他人多半是要来的。
这次祖父来京城实在有些蹊跷,若照时间上来算的话,会试还未开始,便先来了京城。难道是觉得杜海州稳了,这才急吼吼地跑来?
杜尘澜有预感,这次老爷子来京城,必定是要住上好一段时日的。
......
江风吹过船帆,将高高扬起的帆吹得鼓鼓的。船只乘风破浪,向着前方全速前进。
一名小厮百无聊赖地看向江面,在茫茫江面上突然看见一个黑点。接着那黑点越来越大,小厮便看出那是一只大船。船只渐渐近了,他瞧见那帆上画着一只仙鹤,帆顶部还结了红色穗子迎风飘荡。
他顿时一个激灵,这是靖原府船只的标记,所有从靖原府到京城的船只,都会有这样的标记。
小厮连忙跑到了一辆马车边上,推了推正在打盹的车夫。
“醒醒!快醒醒!来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