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高鹤往前的脚步一顿,顿时心中大叫不好。他就知道,这刘掌柜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您看看,这字迹您眼熟不眼熟?”刘掌柜自怀中掏出一张黄橙的纸,杜高鹤顿时脑门上沁出了汗渍。
杜淳岷一脸茫然,刘掌柜将纸张摊开,对着两人展示起来。他不由自主凑近了一瞧,上头醒目的“借据”二字让他脑子嗡地一声响。
再看借据下头还有“宝丰钱庄”四个字,他上前看仔细些,其中内容字小看不清,但最下面有两个章印却是极其眼熟的。
“您家二老爷在咱们钱庄借了五万两银子,杜老爷子,您看清楚了,这上头有咱们钱庄的公章印。另外两个是杜二老爷和杜大老爷的私章,过几日便是期限。鄙人只是想提前告诉你们一声,免得你们准备不充足,届时钱庄上门收取,会给你们添麻烦。”
杜高鹤瞪大了双眼,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杜淳岷。
杜淳岷此刻有些发懵,他什么时候借了银子?还是五万两?这得是多大的一笔银子,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和你们钱庄借银子了?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杜淳岷快速上前,伸手就要去拿拮据,他得看清楚,这怎么可能是他的私章?
“哎?这给你看倒是不要紧,但你若是不小心将这借据撕毁了,即便钱庄已经在官府存了档,那也麻烦得紧。”
刘掌柜咧嘴一笑,心中却在大叫可惜。原本这五万两只是第一步,五万两并不至于让杜氏伤筋动骨,但这一时半会儿凑起来必定不容易。
尤其是杜氏之前在捐监名额上花了不少,这五万两若是不在铺子中抽取,或是卖了一个铺子,那必定凑不齐。
而方氏,看上的便是杜氏在府城的那家首饰铺子。首饰铺子和布庄才是杜氏赖以为生的根本,只要杜氏一时周转不开,后头方氏的绊子便是接二连三,杜氏完全招架不住。
而他们钱庄,自然会瓜分其中的好处。
至于为何是五万两,而不是十万两或者更多?那是因为杜氏三个月前首饰铺子正好采买了金银首饰,这借据上的日期便是那时候。
即便杜氏告去官府,这其中的环节不说天衣无缝,那也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对钱庄相当有利。
“至于担保人和担保书,足足有三人。这借据上头不光有你杜二老爷按得手印儿,担保人的也不缺。杜二老爷,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刘掌柜很坦然地将这份借据递到了杜淳岷面前,“再提醒你们一次,这份借据是在府衙立了档的,你们即便毁了也是无用。且若是毁了借据,告去官府,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哟!”
杜淳岷哪里还听得进刘掌柜的话,他猛地接过借据,睁大了眼看向下头的私章和手印儿。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杜淳岷震惊不已,他抓着借据的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