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没说要去这么久,荒废三月之久,着实浪费光阴。”鞠柏鸣已经操起了戒尺,眼中满含威胁之意。
杜尘澜知道,对方只要一找到借口,便会惩罚自己。
“学生也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还请夫子见谅。只是外祖母她老人家喜欢热闹,家中只有一名孙儿,有些冷清,因此这才留了学生三个多月。百善孝为先,学生自然不可推辞。”
鞠柏鸣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要龟裂开来,这杜尘澜一向脸皮厚,这外祖母叫得倒是亲热,谁不知道杜尘澜是杜氏三房的嗣子?
第一次见,就舍不得他了?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只可惜对方扯了孝道,倒是叫他不好反驳。
“你说你外祖父稀罕你?真是要笑死人了!”杜玉恒这会儿看到杜尘澜,便想起自己之前吃了这么多的苦头,顿时恨得牙痒痒。
此刻他的手还没好全呢!总觉得比之前笨拙了不少。杜尘澜,这次定要叫祖父好好惩罚他。
鞠柏鸣立时狠狠瞪了杜玉恒一眼,他要想惩罚杜尘澜,自然能找到法子。可外孙这话说出来,总会被人诟病,觉得他粗鄙又小肚鸡肠。
杜玉恒撇了撇嘴,至于还是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下。
“你要尽孝,老夫自然没立场拦你。可之前老夫听闻,你又重新拜了夫子?你可知你这是何行为?老夫看你连尊师重道都做不到,枉为读书人。老夫既是你的启蒙恩师,你也并未退学,却又另寻名师,可曾将给老夫放在眼里?此事只要一传出去,不管是哪位夫子,都不可能再接纳你!”
鞠柏鸣眯着眼,杜尘澜此举只要一传出,便会被读书人所唾弃。你嫌弃你的启蒙恩师,想另寻名师教导,也不是不可。可你还在私塾中读书,却又另拜名师,日后还有谁敢教你?
杜尘澜也没惊讶,虽说父亲一再保证此事不会被泄露,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就府上那些个嚼舌根的,日日盯着三房,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刚才夫子就说过,因学生去外祖家时日太久,未免荒废了学业!因此,学生此举也不算突兀。再者,学生并未拜名士为师,只是相互探讨学问罢了!”
杜尘澜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和那陈夫子沟通过了。陈夫子不是拘泥于世俗之人,并没有觉得杜尘澜此举是在侮辱他。
再者二人确实有相互探讨的意思,两人皆有收获,陈夫子甚至还对他行礼致谢,一度让杜尘澜羞赧不已。
“你说他一个秀才与你探讨学问?真是可笑至极!你四书五经背全了吗?注释都会了吗?诗词歌赋如何?老夫之前就劝导过你,莫要想一步登天,更不要夸夸其谈,信口开河。老夫今日才知道,你竟是如此品性,你实在太令老夫失望了。也罢!老夫也教不了你了,你自去吧!”
鞠柏鸣猛地将戒尺扔到了书桌上,脸上尽是失望,之后更是背转身,不愿再看杜尘澜。
杜尘澜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这是一大早就来寻晦气来了?这私塾,他还真不想待,可他不能就这般离开了,否则就是断送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