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枫和钱氏回了三房院子,两人都没心思说话,本想就这么歇了。然而杜淳枫心中的郁气还没彻底发泄出来,于是坐在卧房内生着闷气。
钱氏替杜淳枫倒了茶,推到了他面前。
“这事儿你莫与澜哥儿说,他还是个孩子,别让这样的事儿污了他的耳朵!”杜淳枫想起了澜哥儿,于是立刻嘱咐道。
鹤云居有管事把守,不会有闲杂人等靠近。即便他们争执时忘了克制情绪,应该也不可能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
钱氏坐在杜淳枫对面,顿了半晌才道:“我倒是觉得此事应该说与澜哥儿知晓!”
杜淳枫面带讶色,抬眼看向钱氏,接着便皱紧了眉头。
“澜哥儿还是个孩子,你与他说,难道他还会懂得这些?再者,知晓之后,心里难免膈应。咱们还未分家,日后与长房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澜哥儿见了他大伯,到底会有些不自在。”
杜尘澜不认为澜哥儿知晓此事对他有什么好处,澜哥儿本就早慧,难免会多思多虑。
“父亲说此事就此作罢!难道老爷就这般信了?即便父亲现下确实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他今儿去了府衙,老爷就认为父亲一定不会屈服于刘知府的淫威之下?”
“大哥有句话说得没错,民不与官斗!他若是觉得咱们杜氏损了他的颜面,想收拾咱们还不是轻而易举?老爷之前鱼死网破的法子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若是将此人惹急了,随便寻个由头都能倾覆咱们杜氏,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动手!”
钱氏愁眉紧锁,老爷还是没往深处想。其实公爹当年也没做错,老爷这样的性子,确实不可入官场。这世道险恶,官场更是尔虞我诈。走一步算三步的日子,老爷能过得?
钱氏不由想到了杜尘澜,澜哥儿的性子,不入官场,才真是埋没了。
杜淳枫张嘴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那难道就没其他法子了吗?咱们杜氏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然老爷以为父亲为何铁了心要改换门庭?难道只是因为一时脑热吗?时至今日,老爷还看不出来吗?只要有权势,就能为所欲为!”
钱氏冷笑一声,谁不削尖了脑袋,要往朝堂挤?谁不知道权势的好处?杜氏但凡有个靠山,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杜淳枫气得握紧了拳头,又是权势!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突然,他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人。
“咱们家的大姑爷是清河县知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儿,或许能有法子。若是他能替咱家在知府大人面前美言几句,知府大人也许能卖他这个面子?毕竟大姑爷这些年在任上一直顺风顺水,说不对背后也有什么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