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的小意外无伤大雅,匪人两三下落荒而逃,宫里出来游玩的贵人根本就没瞧见,不过黑羽卫没能巡查好显然失职,又被天子点名批评了一顿。
薛九全十二拳活生生打死包道乙,当时是爽快,不过显然也伤筋动骨,回去就卧床不起。
本就年老体弱,纵横江湖庙堂一辈子受伤留下的暗疾多的数不过来,这么一折腾躺下,恐怕再难站起来了。
曹华回城处理完事情后,先去薛九全在内城居住的院子看了一下。
院子不大,是薛九全未净身时刚来汴京住的地方,多年没有住人,即便保护的很好,也难以掩盖房屋的陈旧。
因为卧床不起没法伺候天子,薛九全已经从宫里告了假,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出了宫,这位‘夜间天子’便算是退位了。
薛九全看的很开,一个太监混到位极人臣,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压了江湖绿林一代人,到死都没人能亲手杀了他,已经知足。
不过,人到黄昏难免有些念想,曹华见到他时,靠在病榻上的垂暮老人,竟然在纳着鞋底。
一双小孩的鞋底,很秀气漂亮。
光线不好,小太监举着烛台,薛九全手上颤颤巍巍拿着针线,眼神却一如既往的锐利如鹰,公鸭嗓絮絮叨叨:
“华子,当年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三岁,就穿这么大的鞋子....整天蹦蹦跳跳,半个月都得换一双鞋...为父没啥能给你留的,做几双靴子,留给以后孙儿穿....嗯...孙女也得做两双,免得到时候,说我这当爷爷的偏心...可惜,看不到咯....”
偶尔咳嗽一声,表情却很平静。
曹华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沉默许久,也只是轻声回应:“义父安心养病,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呵呵...”
薛九全摇了摇头,打量着针线细密的鞋底:“寒儿丫头脑子笨,又一根筋,等我走了,你得多想着她。”
“义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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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陪着聊了会儿天,嘱咐薛九全好好休养后,便离开了院子。
走在武安府的围墙外,正在琢磨着事情,忽然看到后门外的灌木从旁,两个丫头俯身叽叽喳喳说着话。
旁边还有个蹲在地上的女子,因为蹲在地上,裙子崩的紧显出一轮绝美弧度,论规模比小妇人般的靖柳差点,透着几分小女儿的青涩。
“夫人,你这不像是公子,更像看门的荆大哥。”
“玉堂,你不要瞎说,荆大哥脑袋方方正正,公子是瓜子脸,一看就分出来了。”
“公子那有这么壮,打眼瞧去,脖子都比腰粗了...”
曹华颇为好笑,仔细打量,才发现赵天洛穿着毛茸茸的狐裘,蹲在地上堆雪人。
江南没有太厚的雪,估计也是呆在家里无聊,跑出来找点乐子。
“咳咳...”
一声轻咳响起。
玉堂一个哆嗦,转过身露出个小可爱的笑脸,绿珠则规规矩矩站好。
倒是赵天洛,听见熟悉的声音,急急忙忙把地上的雪人相公推掉,还用手揉了一把毁尸灭迹,然后才故作镇定的站起来,摆出公主架势,回头撇了一眼:
“相公。”
他走到跟前,在两个小丫头脸上捏了下,算是在背后嘀咕公子的惩罚。
玉堂早就死皮赖脸,还嘻嘻笑了下,倒是绿珠只被拉过手,捏脸还是头一回,当场就懵了,脸红的发紫,偷偷撇了夫人一眼。
捏脸蛋严格来说算是肌肤之亲,不过毕竟是相公的通房丫头,赵天洛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偏过头当做没看见。
哪想到刚望向一边,她的小脸儿也被暖呼呼的手指捏住了。
肤如凝脂,触感丝滑。
赵天洛错愕回头:“相公,你做甚—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