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中。
赵天洛在书房里看了会账册,齐彦挨了顿打,个把月怕是下不了床,事情还有点多。
算着时间,到半个时辰后,她便站起身来围着书房走了两圈,还按着曹华教的动作扭了扭腰身。虽然动作有些古怪,还得默念‘左三圈、右三圈...’的口号,但效果不错,几天下来腰确实不酸了。
不过,每天下午曹华跑过来讲故事让她有点头疼,故事其实挺有意思,就是有些...嗯,上不得台面。
正常夫妻说讲这些自然没啥,可她和曹华明显是不正常的夫妻,每次都把她听的心惊肉跳,还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曹华讲的很严肃认真,说是在探讨故事里面的深度与思想,比如‘潘金莲的经历是寻求解放自由与命运做抗争’等等,说的有理有据。
她若当做荤段子来听,肯定会被笑话,只能做出认真模样,耐心琢磨故事里面的深意。
活动完身子,赵天洛走回书桌坐下,想问问齐管家的伤势,便开口道:
“翠燕,胡兰去哪儿了?”
站在旁边安静等候的翠嬷嬷,听见这话略显犹豫,想了想,还是欠身道:“胡兰重阳节的时候去宝塔寺烧香,偶然瞧见了曹驸马与一个女子在一起....”
赵天洛莫名其妙,偏过头来看着神色略显怪异的教习嬷嬷:“我知道此事,然后了?’
“公主知道此事?”翠嬷嬷一愣。
赵天洛摇头轻笑:“胡兰和我说过,那位陈姑娘性子倒是泼辣...嗯...你抽个时间去请陈姑娘过府一叙,我倒是挺想见见她的...”
翠嬷嬷目光躲闪,思索少许,还是上前一步欠身:“前几日齐管家被驸马责罚,胡兰有些怨气,怕陈小姐日后恃宠而骄,下午时分已经过去了...”
“什么?”
赵天洛抬起头来,略显错愕着:“谁让她自作主张的?”
翠嬷嬷头垂的更低:“曹驸马和公主刚刚完婚便在外面沾花惹草,本就是对公主不敬,胡兰过去也只是说教一番...”
啪!
赵天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带着几分恼火:“她找死不成?曹华什么脾气你们不晓得?真是...”
说着,又担心自幼把她带大的奶娘,毕竟胡兰向来言辞刻薄,对待下面的人很严厉,连父王的几个侧妃都对其很忌惮。若是出言不逊得罪人让曹华知晓,以曹华的脾气当场杀人也不无可能。
念及此处,她急急忙忙起身往外走,让人备车赶往陈靖柳的住处。
只是刚走到外宅,便瞧见七八个丫鬟哭哭啼啼的跑回来,胡兰脸色煞白满衣襟血迹,脸色醒目的五个通红指引。
胡兰瞧见她,便远远在廊道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公主,您要为奴婢做主啊,曹驸马在外和人私会,我不过是去见见那女子,曹驸马便不分青红皂白要掐死婢子...”
“什么!”
赵天洛又急又气,连忙上前把胡兰扶住,打量一眼,脖子上血迹斑斑,嘴角也带着血迹。
她脸色微沉,急忙吩咐道:“快叫医女过来,这个曹华真是...”
胡兰已经知道事情不妙,待会曹华回来当场打杀了她也说不定,急忙抱住赵天洛的大腿唉声道:“公主,齐彦他任劳任怨为王府办了一辈子事儿,只因为拿了下面人五十两香火钱,便被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奴婢怕是活不过今天了,以后再也没法伺候公主...”
“瞎说什么,他岂敢杀你。”
赵天洛有几分不忍。虽然胡兰自作主张,但也是为了她着想,而且只是过去说教,哪怕是说了重话,也没有当场打杀的道理。
她想了想,对着哭哭啼啼的丫鬟道:“把胡兰送下去休息,曹华在哪儿,我去找他...”
“曹驸马回来了!”
便在此时,喧闹声自前宅传来。围观的丫鬟护院连忙退到两步垂首静立。
抬眼瞧去,却见一身书生袍子的曹华,脸色阴沉大步走了过来,手上拿着马鞭。
胡兰瞧见这架势,吓的是魂飞魄散,躲在了赵天洛后面。
赵天洛见状,怕曹华真动手打死人,急忙挡在路上:
“相公,你别拿下人出气...”
曹华走到跟前:“你让开,我不杀她,但下人不好好管教,以后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赵天洛那里敢让开,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胡兰是我派去的,你有气冲着我便是,不要拿下人出气。”
曹华眉头一皱:“你当我傻?你会派人去验一个姑娘的身?”
赵天洛一愣,她以为胡兰只是去请人,最多言辞过激了些,却没想到还有这事儿。
她略一琢磨,便晓得胡兰不光是说教,还想压一压那姑娘,让其日后进了侯爷府知道长幼尊卑。可这种王侯之家的手段,在别的地方或许管用,在武安侯府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还是瞒着她做的。
赵天洛转眼望向胡兰:“可有此事?”
胡兰连忙讨扰:“公主,我也是为你日后着想...”
“闭嘴。”
赵天洛瞪了胡兰一眼:“护卫,打十鞭子,下不为例。”
在外围的四个护卫,立刻小跑上前,把胡兰双手抓住,一个人用鞭子狠抽。
啪—
“公主饶命...”
胡兰哀声讨扰,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在廊道里凄厉嘶吼。
几鞭子下去,便抽烂了后辈衣衫,在皮肉上刮出几条血痕。
周边的丫鬟看的噤若寒蝉,连玉堂绿珠都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