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楼街的附近便是‘艮岳’这座皇家园林,万岁山、夷山等都在其中,园林艺术水平上可谓登峰造极,当然,能造出这么大规模的园林,也与花石纲分不开。
花会在艮岳正门外的白矾楼举办,规模可谓浩大。白矾楼为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王孙公子、文人骚客皆爱来此游玩欢宴,相传连当今天子也经常在此观赏。能与白矾楼媲美的,估计也只有官家产业琵琶圆了。
所谓花会,是内城门阀牵头搞起来的活动,青楼勾栏日进斗金凭借的是姑娘的名气。各家楼里的姑娘只要能在花会上抛头露面献上一曲,名声自然水涨船高。而最顶端花魁的争夺,更是万人瞩目的焦点,早在几月前便有才子文人埋头苦思准备词曲,只为让青睐的佳人在花会上艳压群芳。而夺魁的美人用的谁的词,写词的人自然也是名扬天下。
暮色时分,杨楼街少有的人影萧条,所有游人都前往了白矾楼,连不少铺子都提前打烊,收拾好行头过去看热闹。
白矾楼附近的长街上,曹华手持折扇做游玩士子打扮,颇为兴趣打量周围的景色。
谢怡君拉着玉堂的小手说话,绿珠则要规矩许多,老老实实的走在玉堂跟前,听的也十分入神。
“卢俊义认识不?就是你家公子说的卢员外,姐姐我在清风寨附近遇到了,本以为是个相貌俊朗的伟男子,却不曾想是个胖乎乎的大个子,打眼一瞧还真像个员外...”
“然后了?”
“然后他和燕青找姐姐麻烦,我就用烧火棍把他帽子崩掉了...”
“那个扈三娘是不是真的有一丈高?”
“没,和我差不多,功夫不咋地,缠着我要拜师...”
.....
叽叽喳喳。
谢怡君不厌其烦的说着路上的趣事,包括遇到十几号人欺负女子,她路见不平拔剑杀人,脸上满是得意,没有半点杀人犯法的觉悟。
曹华只是觉得颇为好笑,自顾自的摇着扇子。
走走逛逛,逐渐到了人满为患的白矾楼。门口两尊石象,象牙都是真家伙,四扇大门敞开,里面金碧辉煌。丝竹之声遥遥从里面传来,又被哄哄闹闹的说笑声掩盖,打眼瞧过去除了人还是人,反而看不到啥景色了。
给白矾楼的伙计掏重金要了个雅间,四人便在北楼的二层坐下,点了几样小菜等待花会的开始。
谢怡君坐在窗口,偏头看着下方人头攒动的场面,倒是有了几分兴趣:“这么大场面,就该在台子上比武,弹曲儿有什么好听的。”
正中诺大圆台上,弹曲儿的不知是那家的花魁,一颦一笑顾盼生姿,光论外貌不输李师师,只是少了点气质。
曹华打量几眼:“打打杀杀是莽夫干的事儿,读书人就喜欢这个。”
谢怡君显然不太乐意,微微蹙眉:“你说谁是莽夫?”
曹华看的津津有味,随口答了一句:“本公子文武双全,算不得莽夫。”
谢怡君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