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呼唤传入山林,还有黄大锤的嗤笑:“屁大的官,看把你高兴的。”
“我乐意!雪儿,看到没有,黑羽卫的牌子....”
.....
对面的山腰树林间,荆娘子站在一颗松树的后方,掩着嘴唇泪流满面,看着穿着铠甲喜形于色的兄长,心中最后那颗石头终于落下了。
她那里敢轻信曹华的话,若是傻愣愣等着结果把官兵等来,岂不是着了曹华欲擒故纵的道。于是连夜跑到了对面的山岭上,找了可以看到大石头的高处藏着。
瞧见兄长真的安然无恙,荆娘子擦了擦眼角,不知为何,又莫名‘噗’的笑了一声,大悲大喜之下,精神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松树蹲了下来。
看得到兄长在招手,距离太远却听不见声音,想了想,便朝着山下会和的地方走去,蔡家兄妹还有诸多兄弟姐妹都再等着,得和他们说一声。
走了几步,眼中又显出几分黯然:那个人肯定不能再见,已经对不起赵庭不能将错就错,等弟兄们都安稳了,便和赵庭明说,到时候若赵庭难堪有怨气,大不了自尽赔罪,毕竟那个人也不是故意的...
走了几步,荆娘子回头看了眼兄长,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抬手招了招,然后快步离去...
荆锋蹲在石头手,等了片刻不见人影有些奇怪,思索片刻,倒是回过味来,莫名其妙道:
“曹大人怎么会让我妹子在这里等着?”
黄大锤吐了口唾沫,打量着地面落叶上身体摩擦留下的痕迹,意味深长的呵呵笑道:
“这还不简单,你妹子为了救你,把咱们都督绑走了,然后你妹子看都督长的俊俏,不顾你死活把都督放了,还在这里呆了...嗯,少说也得半个时辰,然后都督心满意足,就让她在这里等着你过来接人...”
逻辑严谨毫无漏洞。
荆锋‘呸’了一口:“我家妹子许了人,这话不要乱说。”
黄大锤‘呵呵’两声,倒也懒得揣摩都督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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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道上,荆娘子用布包裹着头发,乔装成乡野妇人,下午时分终于赶到了纱帽山下的一个破山神庙附近。
身上有沾染的血迹和污泥,不过独自走了一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被男人架着跑了半天,胳膊现在还有些疼,不时揉揉,小声嘀咕一句:
“力气真大...使不完一样...怪不得上次...”
也不知想到那里,略显内媚的眸子里露出几分羞赧,忍不住‘啐’了一口。
走到山神庙外,没有看到停放的马车,只有身材高瘦的阿福焦急徘徊,手上还拿着刀。
“阿福,赵庭人了?”
“雪儿姐,老天爷开眼,你可算回来了。”
阿福听到声音如遭雷击,又喜又急眼泪都出来了,跑到跟前上下打量:“那狗官..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没吧..”
荆娘子不敢在这问题上深究,神色不自然的转向周围:“他们人了?”
“这帮子没义气的砸碎。”
阿福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对着东边方向指指点点:“张跛子这货胆小怕事,惹了曹太岁怕被追究,就煽风点火让兄弟们逃去梁山,赵庭早就有这个意思,便...唉!”
阿福满脸恼火憋屈:“雪儿姐和荆老大都被官府抓去,他们不救也罢,竟然连等上两天也不肯,真是一群白眼狼...”
荆娘子知道闹了个大误会,绑了曹太岁兄弟们肯定害怕,那有不跑的道理。她被丢下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劝说道:“弄错了,我哥真被朝廷封了大官,咱们赶快把赵庭他们追回来,若上梁山落草留了案底,可就出大事了。”
阿福一愣,看着浑身狼狈的荆娘子略显不解:“荆老大...真当官了?”
“是的,曹..曹大人封的。”
荆娘子眼神飘忽,紧了紧衣裙往东边走去:“路上说,以后...以后你们都等在官家吃饭,不用再跑江湖担惊受怕,我哥不会忘记你们。”
阿福顿时惊喜,把刀别在腰杆上,急匆匆跟在后面小跑:“我就说嘛,那姓曹的看着就是条汉子,荆老大义薄云天被他遇见肯定重用...”
唧唧歪歪。
荆娘子只是脚步迅速的赶路,倒是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