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晴芳深吸口气,挺直脊背,就那么盯着大秦氏:“舅婆确定这些婆子下人是我娘的吗,可我娘的东西里面从来没有过这些人的卖身契,难不说这些婆子下人是良民不成,娘也曾经说过,舅婆没有给过她什么卖身契,我娘记错了吗。我不把这些奴才送官,本就是冲着舅婆的情分。”
大秦氏看着华晴芳,那么大点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句句要命,句句打脸,这么多年没有被这么质问过,这么多年没让自己陷入过这么窘迫境界:“芳姐说笑了,段家,段氏好歹也是世家大族,这种事情那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定然是放在哪里弄丢了,你娘的陪嫁那也是说得出的,说不得整理东西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呢。也是我没有教导好,你娘的性子从来不爱理这些琐事,让亲家太太看笑话了。”
意思是她们段家给的陪嫁多,段氏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放着卖身契的箱笼。
华老夫人多严肃多冷静的人,听到华晴芳刚才的话,还有刚才大秦氏的解释,嘴巴竟然张着没有闭上,你说这事多让人震惊吧。
三夫人跟大夫人更是茫然的看着段家的人,竟然能做出来这么样的事情。这也可以。
然后三人都看向华晴芳,心里对华晴芳那是要重新打分的,这孩子城府还可以,想来当初打杀这些婆子的时候,就知道了,竟然能忍道今天才发作。而且发作的很是时候呢,看看大秦氏那个脸色。
大夫人心里就多少有点忌讳,看着不声不响的丫头,也不好惹。看看人家出招就是大的。这得憋成什么样呀。
三夫人心说换成自己可憋不到今天。早就发作了。
华晴芳看着大秦氏:“晴芳虽然年岁小,平时跟爹爹在书房也看过些书籍,这些奴才的户籍挂在哪里却也不难查明,不过我娘确实没有他们的身契的。晴芳没让人去官府走一遍也是以为这些奴才是舅婆家的呢。如今倒也方便。送到官府去查就是了,看看到底是哪家的逃奴竟然混入华府,如此胆大妄为。”
转身看着一群下人:“把他们带下去,到时候不要让人说华家拐卖了别人家的奴婢,我娘都已经没了,可不能在让人给埋汰了,大伯母我是不认这些人的,惜芳院更是不用他们伺候。”
一群的丫头婆子哭哭啼啼的,比打板子还热闹呢,没有主子可认,比惹了主子还严重呢,哪怕是奴籍,也是有记录的,可要是连奴籍都没有了,他们就是黑户。小娘子这一番话,到了官府恐怕还要弄个细作的罪名。
大秦氏有点抖,瑞雪被她拿捏了二十几年,他都没有这么闹心过,如今一个小丫头竟然敢挤兑她到如此地步。送到官府他倒是不怕,既然能做出这个事情,自然就不会傻到把这些人的身契挂在段府名下的。
可这事传出去总归是段家的名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