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乡试的生员众多,囊括了整个江浙一带的生员,大概上千人,而考场又空间有限,让每一个人都拥有比较宽松的位置,明显不太现实。
不过,就算是环境条件再差,也会有无数人知难而上,人人都说科举难,难于上青天,易安总算体验了这句话的奥妙。
易安先后已经见到了五六个生员,因为身体出了岔子,被差官带了下去,无一例外的,几个身体出了问题的都是老生员,他们已经年过五,六旬,体力本就大不如前,再加上整整一天一夜的高度集中,以至于状态大跌,最后只能名落孙山。
第二日,乡试终于结束了,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短暂的两天,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放榜即可,如果成了,那就可以参加下一轮的会试,并且拥有举人的功名,如果不成,就只能再等待一个三年了。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就算会试落榜,那也不算什么,在这个知识匮乏的时代,举人就已经拥有了很多特权,举人不同于秀才,是可以出仕为官的,只不过,多是府、县教学、主簿一类的八、九品级的佐官,亦有出任知县主官的,但是很少。
就算是这样,那也拥有了不凡的社会地位。
除此之外,举人还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基本特权,中举后就是老爷,会引来附近的小农小商会拖家带口依附,献上财产将自己降低到佃户与帮工,为的就是逃避税吏衙役的盘剥与敲诈。
正是因为拥有诸多特权,那陈老爷才能在短短数年,积攒下万贯家财。
在离开的时候,易安并没有碰到类似于来之时的不愉快,那黄宗平也很识相的没有再来他的眼前蹦跶,不过,易安却看到了一个落魄的身影,正是先前那个秦梦辉,他这段日子可不好过,简直成了文人圈子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连昔日里的“知交好友”都开始渐渐的疏远他了。
并且,他的父亲也对他失望透顶,一时间,秦梦辉的生活里,仿佛众叛亲离,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就连这次乡试,他都状态大跌,发挥出来的水平,甚至没有平日里的七成,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他基本是名落孙山了。
在看到易安的那一瞬间,他愤怒过,可是事实告诉他,这个时候撞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纵然心有不甘,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这段时间下来,他的棱角被磨平了不少,少了几分朝气,多了一点沉稳。
易安回到家,只见魏良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考得如何?”
没有等到易安回应,只听魏良又喃喃自语道:“不过想来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就算与那前三甲无缘,但考中末流,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易安“……”
这是对他多没有信心,难道他就没有高中前三甲的希望嘛?
易安其实是觉得自己考得不错的,虽然通常来讲,自我感觉良好,极大多数都是来源于自己的错觉,估计就连魏良都是如此的想法,所以易安也就不说出来了,只是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对魏良说辞的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