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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西岸,腊梅犹香。
马蹄经处,偶然一瞥,可见水面浮冰剔透,潺潺东流。
正值春寒料峭时,肯出来骑马的人不多,骑快马的更少。
杜容在马背上缩成一团,敷衍地小跑着。
她前面骑快马的那个渐渐跑没了身影,又渐渐跑出了身影。
待跑回她身前,粗暴地一拉缰绳,马蹄骤然抬高,吓得杜容退了好几步。
“你骑牛呢?”薛筝没好气地说。
杜容拉着马儿转了个身,安抚地拍了拍打响鼻的坐骑,点头道:“对对,我骑牛!这天儿我只想骑牛,您自个儿骑马吧!”
薛筝瞪了她一眼,掉转马头,又跑了起来。
不过这回跑得没那么快了。
杜容见状,便拍马跟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薛筝淡淡道。
杜容打量她一眼,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
“找我?”
杜容“嗯”了一声,贴近她,压低声音道:“听说十五那晚……我爹让我找你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薛筝抿唇沉默许久,道:“薛令行刺太子妃。”
杜容惊呼一声:“她不是疯了吧?”
“是疯了!”薛筝冷笑。
“那最后怎么处置?池侯没有怪到齐国公府头上吧?”
“池侯杀了薛令,这件事就结束了。”
结束了?
杜容总觉得不太对劲。
薛令刺杀池棠,池长庭杀薛令。
以薛、池两家的亲厚,竟然连动两次刀?
杜容斟酌道:“你们两家一直都好好的,这关头可别闹出乱子来……我听说太极宫那位诏令范阳节度使韦宽的长子进京,打算配给高霁雯……高家眼看就要不行了,结果又要攀上韦宽……韦凝之听说是个厉害的……啧啧啧,这便宜要是被高霁雯占了,我能呕死!”
薛筝又何尝不呕?
她跟高霁雯从小比到大就没输过,现在眼看高霁雯得配世家长子,她却……
“韦凝之厉害你见过?”薛筝大声冷笑,“他这么多年不敢在京城露面,怕不是长得歪瓜裂枣,不敢进京?”
“不至于吧?”杜容道,“我看韦家的人都挺正常的!”
“正常又如何?要教我看得上,必须得是——”
话音戛然而止。
杜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睛顿时一亮。
梅枝横斜下,一名白衣青年长身玉立,微仰着脸看着她们,眼尾上挑,说不出的风情。
“必须得是这样的?”杜容朝薛筝眨了眨眼。
薛筝唇角勾起,长鞭一指——
“给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