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蛇的典故,池长庭已经知道了。
他安抚地看了女儿一眼,道:“韦太守——”
“下官在!”韦乐应得比杜壑还快。
池长庭莞尔一笑,道:“我并非远道而来,而是凯旋而归,你去同宇文氏及灵武九姓家主说一声,接风宴就不必了,若有诚意,就设庆功宴吧!我和太子妃都会赴宴!”
“我们兄妹也会赴宴!”郭雍附和道。
韦乐含笑应道:“池公所言极是,下官这就与他们说去,能为世子及池公庆功,是他们的荣幸!”
“不!”池长庭微微一笑,“不是为世子和本官庆功,是为凯旋归来的三万将士庆功!”
“三、三万将士?”韦乐惊愕。
这是要吃垮灵武九姓?
“还有姑臧军一千,以及本地驻军八百,都一起吧!共襄盛会!”池长庭笑吟吟道。
韦乐说不出话来。
“庆功宴就摆在城门外吧!”池长庭懒洋洋笑道,“城门不是警示三天吗?让他们都去看看,带着家中子弟一起去,给百姓们讲讲这些人的恶事,三天后,在城门外为将士们设宴庆功!”
……
“城门警示是什么警示?”
出了议事厅,池长庭和韦乐、杜壑落在后面还在交代什么,池棠便问郭凉。
郭凉还没开口,就被郭雍抢先答道:“就是发发布告,派人去给百姓们讲讲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
“真的?”池棠狐疑看他。
“你这人怎么总疑神疑鬼的,我骗你干什么?”他还反咬一口。
池棠还是不信:“那我也去看看警示!”
郭雍噎了一下,道:“你看什么警示?那警示是给你看的吗?不好好养病,到时候庆功宴也去不了,庆功宴重要还是看警示重要?”
池棠一怔,说得仿佛有点道理……
那边池长庭瞥见女儿同郭雍攀谈,蹙了蹙眉,朝池棠喊道:“你不是要给太子殿下写信吗?还不快去?”
“啊!对!”池太子妃忙跳起转身,匆匆走了。
步履轻巧活泼,水红裙裾翻飞如重瓣。
郭雍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城门警示,其实就是曝尸。
那么多尸体挂城门上,大男人都能吓到,是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能看的吗?
“别看了!”不防身旁郭凉冷冷地来了一句,“那是太子妃!”格外咬重了“太子妃”三个字。
郭雍嗤笑道:“太子妃怎么了?太子妃还不许人看了?”
说罢,掸掸袖子,走了。
郭凉站在原地,心情烦躁。
“县主——”忽然有人唤了她一声。
郭凉唇角一扬,转身笑道:“杜县令有何指教?”
他拱手作揖:“多谢县主方才维护之情。”
郭凉笑道:“维护有什么好谢的。”
他也不知有没有听懂言外之意,仍是微微一笑,道:“上回县主交代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哦?”她交代过什么了?
“世子的臂甲找到了——”
……
午睡醒来,池棠趴在桌前,将写给太子殿下的信再审视一遍,又添了若干纸张,一直鼓捣到黄昏,才终于定稿,拿了信笺开始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