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耳边乍响,池棠吓得从暖榻上跳起,搭在肩上的斗篷顿时掉了下来。
池长庭弯腰将斗篷抄在手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爹爹来了都没发现!”
池棠红了红脸,低着头上前为他脱去外氅,含含糊糊地搪塞道:“没什么……嗯……爹爹,二姐姐那边怎么说?”
池长庭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说?想嫁就嫁呗!又不是我女儿,我管她那么多!”
池棠皱眉:“是不是任二郎说了谎话骗她?”
池长庭道:“任家那小子说,孩子是议婚前留下的种,后来连孩子娘一起养在外面,因为担心你伯父伯母不肯允婚,才瞒下了这件事。”
“那事实呢?”池棠问道,她不信爹爹没查过。
池长庭冷笑道:“那孩子的生母是任峻一个远房表妹,那个表妹从小养在任夫人跟前,始乱终弃在先,骗婚在后,人品可见一斑!”
“这样二姐姐还要嫁?”池棠震惊了。
池长庭面露怒色:“只听姓任的说一句从前是年少无知犯的错,她便信了——”目光陡然严厉,“你要记着!这种错,男人会犯一次,就会犯第二次,绝不能纵容!他能把别人当作年少无知的错,也能把你当作年长有知的错!”
池棠吓得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二姐姐现在原谅了他的错,明年就要成为他的错了!”
她可没忘了,任峻还有个没出现的新欢呢!
池长庭欣慰点头,顺便教育女儿:“你要引以为戒,不许学她,知道不?”
池棠点头,问道:“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池长庭冷笑道:“她自个儿父母都在,关我什么事?”
要是在今天之前,池棠也就听他的到此为止了,可现在……
“爹爹,你看能不能……让二姐姐提前成为任二郎的错?”池棠含蓄地提议道。
任二郎反正要见异思迁,那就早点见异思迁吧!
池长庭没有应下,皱眉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阿棠,心善是好事,但也要看值不值得,且不说池二这样冥顽不灵,就凭她先前那样待你,值得我们为她费那么多心思吗?有这功夫,爹爹带你去大慈恩寺的戏场不好?那儿可比荐福寺戏场大多了!”
“其实……二姐姐对我也不坏——”
池棠将今天池珍误认太子殿下为贼人的事说了一遍。
“从前我只觉得跟她们不亲热,现在想想,可能是没有一起长大,亲热不起来,就算背后说过我的闲话也没什么,其实我……”说到这里,池棠有点不好意思,“我不顺遂的时候,听到身边人说气话,也有几次没有喝止。”
池长庭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知道了,爹爹会安排的。”
池棠“嗯”了一声,笑得眯起了眼,心满意足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娇娇问道:“爹爹,我的头发是不是很好摸啊?”
太子殿下以前在陆家时就经常揉她的头发,现在大概自恃身份,比较控制,但偶尔还会偷偷摸一下,她也只好假装没注意到,免得太子殿下尴尬。
池长庭听了眼神瞬间犀利:“哦?还有谁喜欢摸?”
池棠被他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换了答案:“就是……朱姑娘啊!每回都要把我揉得满头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