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长庭敷衍地“嗯”了一声,转身时,目光却微微一沉。
李俨这厮也太殷勤了吧?
再次被丢一边的朱弦愤怒地追到门口,又被池长庭冷冷一眼瞪了回来,心有不甘地捏了池棠这只软柿子质问:“你爹真的不是在玩我吗?”
“不是的!”池小姑娘回答得非常严肃,“我爹爹待人至诚,绝不会故意怠慢姑娘——”
朱弦嗤了一声,又听池小姑娘振振有辞说道:“他一定有比听姑娘说话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陪你吃饭?”朱弦嘲笑地看了她一眼。
池棠小脸一红,轻咳道:“所谓亲疏有别,朱姑娘还是不要嫉妒我比较好……”
“我嫉妒你?”朱弦嗤之以鼻,“你知道像我这样的美人,从小到大有多少男人围着我献殷勤吗?”
池棠摇头。
朱弦傲然道:“凭你的姿色,这辈子不可能懂的!”
池棠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多少男人都比不上我爹爹,爹爹就只对我一个好!”
朱弦一噎,别过脸去,恰好看到池小姑娘的爹站在屋外,侧影颀长,容色朗朗,比起面前珠玉琅玕的少年更显雍容蕴藉。
好气啊!
朱弦冷哼一声,心堵得厉害。
刚给她添了堵的池小姑娘已经浑然不觉地转头同婢女说话了:“你们被打了哪里?我也是后脑……说不定是同一人干的,还疼吗?下手还挺有轻重的……”
池棠在藏经楼后门离开后,画屏和夏辉就没跟上来,只是后面变故连连,她也没顾上去找自己的婢女,直到刚刚晚膳时,两名婢女才被侍卫送了回来。
原来她们刚同池棠分开,就被敲晕了。
看手法,应该是同一个人做的。
虽然婢女们也受了点伤,可池棠还伤着,她们哪敢丢下主子自己先上药,这回跟出来的也就她们两个是近身伺候的,只得忍着后脑疼痛为池棠先上药。
后脑的伤轻揉就行,可扭伤的脚却是要用点力的,夏辉就显得力不从心。
“你还是先歇歇吧!等会儿回去让环儿来……”池棠苦口婆心劝道。
夏辉十分坚持:“不行!府君吩咐了我们为姑娘上药的!”
“可你手上没力气啊!”池棠一针见血。
夏辉涨红了脸,手上赌气使劲,却突然眼前一花,差点栽倒。
朱弦随手扶了一下,讥笑道:“池长庭不管你们死活,你们还管他说什么干嘛?”
话音未落,三个大小姑娘齐齐瞪过来。
朱弦其实也就随口说说。
池长庭一郡太守,关心女儿之余,还记得嘱咐婢女们一起用女儿的药,已经是世间少见了,她就是恼着池长庭,逮到机会就想嘲讽几句。
被姑娘们一瞪,便有些心虚,但她一向输人不输阵,若无其事避开姑娘们的怒视,语气嫌弃道:“你们这点力气淤血根本揉不散!”说罢,把夏辉推开,捏住池棠的脚踝一按——
“啊!”池棠痛得喊出声来。
“阿棠!”门外倏忽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