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枢!”
弑无绝闻言,当即转头,眉头微皱,目光犀利的往多枢扫去,低沉清冷的声音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威压,“你的杀气,真的越发盛了!杀了他,不难,可是他若是在本殿的地盘上出事,那本殿岂不是要坐实了他所说的罪名?”
说到这里,弑无绝顿了顿,嘴角转眼勾起一抹邪狞的弧度,脸上扬起淡嘲轻蔑的笑意,“呵呵……无欲无求才最可惧吗?本殿所求,又岂是他能想象的到的?愚蠢的世人啊!”
“殿主!属下知罪!”
多枢闻言,额头上当即渗出许多冷汗,连忙单膝跪地请罪道。
累害的殿主坐实了月西楼说的罪名,那他的罪名就可大可小了!
在弑无绝面前,多枢是丝毫不敢造次!
因为,他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
杀伐之果决,下手之无情,远胜传闻中的沐太子!
只是,眼下却有了个例外……
那就是顾长生!
但凡和顾长生有关的人和事儿,自家殿主,总会想着息事宁人……
“多枢,谋大事者,当目光长远,不计一时利弊,你若是目光一直如此狭隘,注定难成大事!”弑无绝睨了一眼跪地的多枢,沉声开口道。
“殿主,属下只要跟随殿主,殿主的大事,就是属下的大事!”多枢闻言,当即恭敬的开口道。
“月西楼此人行走江湖一生,到了临渊城,忌惮本殿的势力,不过是小心谨慎而已,可是,他的猜测,离真相相差太远,远不至于让本殿出手!”弑无绝不理会多枢的言语,目光停在远方,径自道,“本殿知道,你心底定然以为本殿不对他出手是因为顾长生,实则不然,多枢,本殿的实力,别人不知,可是周沐他们,岂会不知?以本殿之能,问鼎天下,并非没有可能,可是本殿却安居临渊城,你以为他们就不会多想?”
“多枢你记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月西楼的忌惮和猜测,也正是周沐等人心底的忌惮和猜测,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罢了,如今,这忌惮和猜测被月西楼道破,本殿只需让他的猜测化为须有,他就会落得一个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的形象,而周沐等人,也会打消对本殿的顾虑!如此百利而无一害之事,我们只需什么都不要做,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美事儿一桩?多枢,你虽然心思缜密,可是目光,还需放的长远一些!不要因小失大!”
多枢闻言,当即正色,再次叩首,“属下谨记殿主教诲!”
“退下吧!”弑无绝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道。
“是!”
多枢应声而退。
可是在多枢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外的那一个瞬间,弑无绝的身形却是一个不稳,堪堪的倚在了栏杆之上,才能借力稳住身形,精绝的脸上,已然苍白不已,冷汗密布!
“殿主!”隐身黑暗处的式微见此,当即惊呼一声,朦胧的身影往前踏了一步,终究是没敢出现在日光之下。
她,不过是一缕魂魄!
见不得光的存在!
“殿主,接连两次逆天而行,它是不是提前发作了?”见弑无绝对自己的唤声置之不理,式微的魂魄愈发的焦急,嘶哑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仓皇失措,心惊胆战的道,“殿主,南皇已经搬出欺天殿,不如,你下榻到欺天殿,也比承受这等苦楚要好!”
修长的十指,抓在栏杆上,青筋隐显,弑无绝的鼻翼,一滴滴汗珠缓缓垂落,听到式微的话,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沉声缓慢的道,“十里桃林已毁,生阵已经不在,欺天殿又失了神泣灵珠,聚煞阵若是再存在下去,不出半月,整个临渊城都会遭到煞气反噬,毁于一旦!”
“殿主,事已至此,你还想着临渊城?这里不过是我古国皇族延续子嗣的借居之地,并非你的国,你既然已经不顾一切的将神泣灵珠送出,就意味着你已经破釜沉舟,放弃了退路,那何不将这临渊城存在的最后价值也利用殆尽?”式微的魂魄闻言,当即焦急的道,“这临渊城的百姓,本就是穷凶极恶的该死之徒,能为殿主你死,是他们莫大的荣耀!殿主何必顾虑他们?”
“是啊,他们本就该死!本殿的祖上,为他们开辟出临渊城这个避风港,为的不过是聚敛他们身上的煞气而已,他们的生死,本殿从未放在心上过!可是……”弑无绝说到这里,顿了顿,复又缓缓继续道,“可是,临渊城若是毁于煞气反噬之中,顾长生的父亲,一定会看出端倪的……”
“殿主!”式微的魂魄闻言,当即不依的惊呼了一声。
“本殿既然已经做了好人,就好人做到底,不想平白的担了自毁根基的罪名,平白的让别人揣测!这点痛苦,本殿能承受的了,而临渊城的聚煞阵,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弑无绝对着式微挥了挥手,然后,黑色的衣衫衣衫,人就凭空的消失在了走廊上,往临渊城外掠去……
临渊城外,四面环山。
顾长生被周沐一路带到了一处树木葱葱的山头,此时正怒不可揭。
“周沐,你搞什么鬼?你和我老爹还有不戒小和尚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双手叉腰,顾长生做茶壶状,一脸不依不挠的开口,“丫的你今天要是给我说清楚还好,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长生……”周沐一脸无奈的看着顾长生,宛如神邸的脸上满是宠溺之色,深邃如寒潭的眸底,却明灭不定,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