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见此，下意识的都心生怜悯，可是，唯有顾天瑶和顾慕遥还有顾荣国父女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顾天瑶还好些，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顾天瑶还能故作淡定……

至于顾荣国，到底是当过这么多年宰辅的人，所以，即便是心下慌乱，倒也能够让人看起来面不改色，可是，顾慕遥就不一样了……

顾慕遥不过是被顾家养在深闺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罢了，在顾长生回来之前，顾慕遥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所以，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所以，顾慕遥顿时就有些慌乱的好不好？

可是，就算是慌乱，她也不过是手足无措的害怕，倒是没有敢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乱说什么……

开玩笑！

这种时候，乱说话那就是一个死！

所以，还不如沉默！

可是，顾慕遥的沉默，也不能阻拦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雪儿……我的雪儿……都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害死了你啊……”书生海宣依旧在径自的呢喃着，“若非是我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盯上，也不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啊……”

“你都已经不再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啊！”

说着，书生海宣转头，目呲欲裂的看向顾天瑶，抬手，低吼道，“顾天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知道我不能拿你如何，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终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你终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一句，书生海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是，借着自己跪在地上的身形，直接一个用力的猛磕……

“嘭！”

脑袋碰触地面的声音传来……

就连顾长生都一愣……

她没有想到，这书生的反应，竟然如此的决绝……

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他爱的女人，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这还真是……

让人不得不生出一种佩服的感觉来……

“对……对不起……”

就在顾长生沉默的瞬间，血流如注的书生海宣，倒在血泊之中，转头看向顾长生，吐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

听起来脆弱无力……

可是，顾长生却知道，书生海宣已经用尽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

没错！

顾长生能够感觉到，书生海宣身上，那急速流逝的生命力……

不管这一下撞击，能否要了书生的性命，可是，书生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念……

他在寻死！

他想要死去！

用这样的方法，用这样的手段！

“没关系……”想了想，顾长生还是开口道，“我原谅你……并且，我会将你和她，葬在一处……”

虽然，顾长生可以出手……

可是出手救下这书生……

但是，面对一个一心求死，只为能够陪着自己心爱之人的男人，顾长生实在是做不出来……

虽然，这违背了顾长生身为一个医者的职业道德，可是……

救人不能救命！

书生一心求死，纵然是她现在能够救下他，他也是要为情所困，命不长久的……

与其如此的话，何必让他再多受一些折磨呢？

让他就这么去了，也算是求仁得仁，不是吗？

“谢……谢谢你……”

书生海宣气息消失的最后一瞬间，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两个字，外加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顾长生看着书生海宣脸上的笑容，心底莫名的一痛，再转头看向顾天瑶，目光就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