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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刺史府中,年仅十岁的孙权端坐主位,其母太夫人吴氏大着肚子侧坐一旁。
底下,江东文武分左右而立。
看着端坐主位的孙权,底下文武自然有大把的不服之人。
自古,诸侯继位,讲究的是父死子继;至于兄终弟继的,那是诸侯们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一种万般无奈的选择。
其时,孙策的庶长子已经三岁,嫡次子也刚刚周岁。对于讲究正统的官员来说,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孙权端坐主位的。
只是,还不等这些人跳出来正本朔源,孙权却起身,稚嫩的声音响彻刺史府:
“诸位,家兄被郝梦残害,权不胜悲愤。”
“按理,今日坐在此处的不应该是孙权。”
“但是,我父兄都不幸早薨,家侄年幼又不足以堪当大任。”
“斯时,扬州五郡俱是新附之地,一旦得知消息,各郡旧主之心腹余孽必然生事。荆州刘表也必然对我用兵,以全荆州一统。”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孙权虽然亦是年幼稚嫩,却不得不接过家兄之大任,万望各位叔伯助我!”
说罢,孙权俯身,对殿下群臣躬身一拜。
殿下群臣相互看了看,就算那些想要以正国本的老儒,也不再想着跳出来了。
唯有一些备有用心之人,心中还在盘算着父死子继的念头。只不过,现在如此局面下,这等人也不敢轻易跳出来做那出头之鸟。
良久,程普三人俯首,单膝跪地拜道:“末将拜见主公!”
然后,军中武将们亦跟着跪地拜道:“末将拜见主公!”
军队既然已经站在孙权这一边,文臣想要翻出浪花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孙策当初招揽的长史张昭,在军中武将们俯首之后,其作为文臣却率先跪拜道:“臣,拜见主公!”
再然后,文臣也都陆续跪地而拜。
一声“主公”,这就定下了君臣之别,倘若再有人跳出来叽叽歪歪,孙权就可以大势灭之。
至此,江东,终于进入孙权的版本了。
……
“请主公下令,攻伐青州,以为先主公报仇!”
君臣既定,程普三人再次出列,向孙权请命道。只是,这种请命,在年幼的孙权看来,怎么看都有一种逼宫的味道呢?
其实杀兄之仇,孙权肯定是要报的,却不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
但是,这种暂缓报仇的话,却不是孙权能够说出口的。
这时,侧坐一旁的太夫人发话了。
“诸位将军,先夫崩殂不到半年,我儿伯符又被郝梦残害于青州,我心中之痛,我心中之恨,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洗刷。”
“说实话,我也想各位将军发兵青州,为咱们讨回一个公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尔等先主公新丧,扬州五郡必然要起波澜,这个时候大军外出,诸位将军是想要咱们丢失根基么?”
“再说,撅师万里,假途他国,此战尚未开始,咱们江东就已经输了一半。”
“所以,报仇之事,咱们还需假以时日,从长计议!”
程普三人对视一眼,躬身拜道:“喏!谨遵太夫人吩咐,谨遵主公吩咐!”
程普他们自然知道,远征青州完全就是画饼充饥。
他们三人之所以念念不忘要为孙策报仇,一个是因为多年的君臣情分,再一个就是想要用大战为借口,让全军凝聚在一起,免得军中不稳。
“听令!”
在大殿之内再也没有反对声音之后,孙权发布了他刚刚主政的第一道命令。
殿下,文武官员俱是侧出一步,拱手听令。
“着令程普将军,领兵前往三江口,防备刘荆州趁势夺我长沙!”
“末将领命!”程普上前几步,从孙权手中接过一枚虎符。
“将军切记,头可断,血可流,我父兄留给本侯的基业不可丢!”孙权也不知怎么想的,特意向程普叮嘱了一句。
程普却是斩钉截铁回道:“主公放心,只要我程普在世一日,刘表就休想踏进长沙一步!”
“着令黄盖将军,领兵前往巢湖布防,以防刘备抢夺了九江还不知足。”
“着令韩当将军,领军巡视我江东六郡,以防屑小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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