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之间的谈话,很少这么充满了颓废丧气的氛围,孙王妃说完之后,其实也有些懊恼,辩解了一下,“我倒不是不希望她幸福,只是要为郡主着想嘛。”
元卿凌道:“算了,不说了,她都走了。”
大家一时默然,觉得无趣,孙王妃和袁咏意都走了。
两人刚走没一会儿,就听得说四爷和公主来了。
这倒是奇事,四爷素来出门都不带小尾巴的,怎么今天竟然跟公主一块过来了?
本来嘛,她这位太子妃和容月这位怀王妃是不用巴巴地出去迎客,但因为来的是四爷,是元卿凌的师父,是容月的领导,所以,两人便结伴而出,到了院子里,就看到四爷带着公主来到。
四爷一袭淡青色衣裳,不若往日只穿素白的了,束冠,细细看,那衣裳的袖子还仿佛绣着两只蝴蝶,他行动之间,蝴蝶若隐若现,几欲振翅高飞却倏地又隐没在了挥手之间。
一如既往的绝代芳华!公主宇文龄今天穿着一袭绯红的衣裳,外披了薄如蝉翼的轻纱,梳着丸髻,娇俏可人,娇憨甜美,对襟领口上,也绣着两只蝴蝶,慢慢地跟在了四爷的身后,脚上的锦缎珍珠鞋头在裙裾间倏忽闪现。
“四爷!”
两人上前躬身。
“嫂嫂!”
宇文龄也上前福身。
只有四爷,挺拔如高山玉树一般站着,收礼之后,扬手挥了袖子,便大步进了正厅里头,像个大爷似的。
元卿凌不禁为小姑子打抱不平,拉着宇文龄的袖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他脸色不大好看。”
宇文龄茫然地道:“他脸色什么时候好过?”
“那你别忍着他让着他,偶尔脾气,让他对你好一点。”
容月说。
宇文龄就更加茫然了,“他对我很好啊,我为什么要脾气?”
“哪里好?”
两人齐声问道,真觉得宇文龄傻乎乎,四爷总是端着这么一个冰山脸,哪里好了?
“哪里不好?”
宇文龄问道。
容月觉得自己真的要教一下宇文龄,“我问你,他吃饭的时候会给你夹菜吗?”
“会啊!”
会?
容月不大相信,兴许夹的是他自己不爱吃的,挑了不爱吃的给宇文龄之后,自己就能吃爱吃的。
“那他会关心你吗?
对你体贴入微吗?
你不舒服会给你找大夫然后陪着你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给你盖被子吗?”
“会啊!”
宇文龄说。
容月瞪眼看她,“不可能。”
宇文龄笑道:“反正你说的他都会做,还会给我弹琴,给我舞剑,陪我看星星看月亮,抱着我在瓦顶上,枕着他睡一晚上。”
元卿凌和容月都认为,那一定不是四爷,一定是四爷易容了谁,叫替身给他完成的。
四爷这个人渣!人渣在里头坐得稳稳当当,眸色凉凉地滑过元卿凌,“进来说话!”
两人遂进去,宇文龄也跟着进去,四爷伸手拉了宇文龄一把,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给她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淡淡地道:“不要和容月说太多的话,她脑子有坑。”
竟当着他的面说离间他们夫妻,容月这个人渣!容月刚坐下来,听得这话猛地又站了起来,瞪着四爷,四爷冷冷地道:“怎么?
还不服气了?”
容月不敢不服气,遂是又坐下来,“那四爷和公主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没你的事,我来的是楚王府,你哪凉快哪呆去!”
四爷凉凉地说完之后转头看着元卿凌,“有事跟你说说,无关人等,你撵出去,这里是你的地方。”
元卿凌为难地看着容月,“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撵你?”
容月气呼呼地起身,“不听就不听,我还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