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知道就不知道,天下那么多事,非得都知道?”
“切身相关,当然想知道的。”
“不给你们知道,那表示和你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老五若来人报信,你尽管就回话,叫他踏实在府中每日三省,其余不要多想。”
随即,他又嘟哝了一句,“皇帝这事办得不地道。”
且说那天退朝之后,狄魏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皇宫,一番调查观察之后,翌日便去了安王府。
禁足之中的安王,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府中打发日子,他养了一条狗,种了很多花,还把当初宝亲王府里头的鸟雀都搬过来自己养着,一副对外界消息一点都不敢兴趣的模样。
被魏王揍的伤势已经好多了,除了养狗种花遛鸟之外,还勤练武功,数日已有所精进。
听完狄魏明说的话,安王第一个就觉得,这不大可能。
“老五这个人虽然鲁莽,也总是得罪父皇,但是于大殿之上,自请废黜,还敢问父皇一个不孝的罪名,他哪里来的胆子?不信。”安王摇头道。
“千真万确。”狄魏明喝了一口茶,“老夫命人查过了,皇上原来早对太子有了戒心,因为太子对鲜卑的布局,竟全然没有告知皇上,还有,朝中一批老臣都上奏要把你逐出京城,返回封地,皇上已经因此事发过雷霆大怒了。”
“这事本王知道,那些老臣都是皇祖父的人,父皇奈何不了他们,只是训斥了一顿。”安王说。
“四殿下,你可想过没有?皇上为何不愿意送你离京?”狄魏明看着他问道。
安王说:“怕是母妃求情了吧?”
“皇上几时听过后宫妇人的话?”狄魏明摆摆手,“不逐你离京,是因为皇上要找个机会起用你,他要用你来制衡太子,需知道,太子一旦壮大,势力惊人,你细细想啊,太子册立至今不到两年,可京中多少官员已经是他的党羽?褚首辅逍遥公这两人不必说,他们唯太上皇马首是瞻,两人势力滔天,在朝中一呼百应,这是何等大的权力?且看六部,如今六部除了刑部,哪里没有太子的人?就连睿亲王都摆明了旗帜去支持太子,扶持太子。再看民间,自打太子妃治愈了麻风症,开设医学院,为太子博得了多大的贤名啊?银钱方面,一个冷四爷那就是一个移动的国库,不,不是一个,而是顶七八个国库,冷四爷的身份你知道吧?听闻说是冷狼门的主人,此人自打收了太子妃为徒弟之后,就一直滞留京中,娶的又是太子的亲妹妹宇文龄,看似是皇上的女婿,倒不如说是太子的妹婿,这些人加在一起,你若是当今圣上,你害怕不害怕?”
安王皱起眉头,“外公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您还数漏了一些人呢,大周陈靖廷和江宁侯李子言,韦太傅,鬼影卫,这些一股股的潜在势力,都可以为他所用,可这又如何呢?您不要忘记,这里头好大一部分人,都是父皇给予的,尤其冷肆,待嫁的公主不止宇文龄一个,偏生就安排了宇文龄,父皇是在有心培植他的势力啊。”
狄魏明冷笑,“这就是皇上失策的地方,他大概也没有料到宇文皓有这魄力,竟然能让这么多人心悦诚服地跟着他,不过,若宇文皓不曾表露出叛逆的心,那皇上想必也不会太过警惕,可宇文皓确实太高调,首先放风声出去说皇上包庇四殿下,导致对皇上的民怨四起,他自己倒是名声大振,在百姓的心中成为了英雄,加上那一连串的思量,皇上怎能容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