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莫月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将视线凝聚到了她的身上，“这真是一个噩梦，对吧师妹？”

“噩，噩梦？”

她呆滞的看向师姐，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那样真实，那样的真切，仿佛一切的一切就在眼前上演一样，然而，这竟然只是一个噩梦？

一个虚幻的，虚构的，根本就不曾存在过的，梦？

莫月依不以为然的侧过身去淡然道：“当然是噩梦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师姐高挑的身子伴随着月下的情迷花翩翩起舞，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莫月依浅浅的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后在月下清朗的说出自己得到的结论：“这个梦境也是够惨的，心爱之人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了，最爱的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摧毁，也难怪凝脂会变成如此模样了。以折磨他人，听到他人痛苦的惨叫声才能平复自己已经扭曲的心灵。”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连语气中都充满了疑惑与自我怀疑：“在刚才，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所谓的梦境，还是真正的现实......”情迷花毒真的这么厉害？竟然能将这些原本虚构不存在的事情展现的如此真实！

此话一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啊！”莫空镜吃痛的捂上自己的脑袋，抬头望去时才发现师姐的眼中又出现了那恨不得再给她一下的意味。

莫月依语气坚定道：“梦就是梦，再怎样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事实，如今你竟然连梦和现实都无法分清了？师尊要是知道你这么不争气非得一招了结了你不可！”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后她便二话不说的就拽着莫空镜转身向宫殿中走去。

被拉着往回走的莫空镜仓促之间回首，望着那几乎覆盖了一整片夜色的情迷花喃喃低语道：“情迷本无毒，有蛊三分入。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有毒......却还要在这里种上如此繁茂的情迷花呢？”是因为，有些执念，不肯放下吗？

......

“你们胜之不武！”

一走入宫殿中便传来了女子暴怒的怒喝声，白玉地板上躺着的红色身影正是那万种风情的凝脂。

以往端庄大方的神情也沾染上了暴怒，那妖艳的红衣上有些地方已经皱起，甚至还有些被锋利的剑割开的痕迹。

此刻的她正狼狈的侧卧在地，嘴角上有着丝丝鲜血流出，她手中提着的那盏油灯光芒竟然非常的微弱，甚至给人一种随时都要熄灭的错觉。

而那常常被她小心翼翼护着的灯油此刻也洒落在地上大半，她略有些狼狈的神情中只有愤怒，没有一丝悲伤懊恼悔恨的情绪。

站在一旁的月宝神情悲伤的看着倒地的身影，语气中也充满了那份哀愁：“凝脂姐姐......我......”

凝脂怒吼了月宝一句：“你闭嘴！”她将视线移到刚从殿外走进来的她们这边。她的神情中满是坦荡，即使如此狼狈，她的眉头之中的高傲也从未有过一丝减弱。看到结伴走进来的她们，凝脂不屑的扭过头去冷哼一声：“哼，你们还不动手毁我真身？”

莫空镜沉静的看着地上那抹红影，即使是落败，这个女子的神情中也充满了傲然，她仿佛隔着现在的她看到了遥远的，方才在情迷花海中那许久之前，充满了朝气蓬勃的她。看到了情迷花海中那个坦坦荡荡，率真骄傲的凝脂后，她又怎么可能去怪这样性情坦率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