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篮子瞧?有什么好瞧的?咱又不是仵作,还能指望看尸体看出个门道来不成?”唐江生对百里卿许意欲验尸的决定又喜又厌。
喜的是百里卿许终于从他这里转移了注意力,不然他还真有点扛不住威压;厌的是这样一来,说不定会让其发现小白的踪影,所以他非但不能置之不理,还得抢在百里卿许前面找到小白并将其藏起来。
“我说百里营主,你不是要找茶炉吗?你看我手里是啥~”
百里卿许闻声望去,随即两眼放光——那口至关重要的茶炉可不就在唐江生的手上:“就是那个!快,臣臣!快给我!”
“咳咳咳……给你给你,我又不抢你的。”唐江生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连忙将手中的茶炉扔了过去,一边用咳嗽掩饰尴尬,一边在心中暗自腹诽起来,“这百里卿许说话也太不讲究了,好歹也是冥蛇营的暂代营主!讲话如此随意,旁人听见了可怎么想?”
念及此处,唐江生斜眼瞟向军帐内的另外两名亲卫——果不出所料,浪宽与斐常正以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打量着他,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俩多想,实在是百里卿许对唐江生的称呼实在是太亲密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想练练还是咋地!”唐江生被瞅的头皮发麻,也不管百里卿许怎么想,登时便将浪宽跟斐常给吼了一顿。
骤然被叨的二人不由自主地别过目光,可转念一想,自己乃是元丹中期的修士,关臣臣不过是凝魂后期的杂鱼而已,为什么要怕他?
不仅如此,自己刚刚还替他求情了,关臣臣难道不应该知恩图报吗?看两眼又怎么了?又不是卫六家的嫡子,搁这儿横什么横呢!
一念及此,浪宽跟斐常趁百里卿许研究茶炉的间隙又气势汹汹地瞪了回去,结果这一瞪不要紧,转头就看见唐江生正扒拉着郑震山那具尸体,眼神中透露着阴森诡异的兴致,仿佛对尸体那垂涎三尺。
“一剑贯穿头部……这郑震山死得可真是相当凄惨呐。”唐江生乾坤袋中拿出一块抹布,将自己染血的双手擦干净后——其实他完全没有验尸或者评价的必要,因为那贯穿伤就是青锋剑造成的,而他也趁着擦手之际,将从尸体中找到的小白藏在抹布中,然后塞进乾坤袋。
至此,利用冥蛇营士兵回收郑震山、陈波尸体,自己再从尸体中取回小白的计策可以说是大获成功!一切都按照着他的计划在进行。
若说还有什么是百里卿许不知道的地方,那就是在月桂幻境中刹那间飞出去的,只不过是唐江生用冰符凝聚的一具寒冰替身而已。
“关臣臣!你不是说唐江生将二十名左右的妖修收进了茶炉里吗?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查探茶炉完毕的百里卿许整个人都不好了,费了这么大劲,给了那么多点心才换来的情报,结果却是颗粒无收!这让百里卿许怎么接受得了?立马便向关臣臣兴师问罪。
然而唐江生既然敢跟百里卿许扯皮要价,那自然是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啊?一个都没有?不应该啊!我亲眼瞧见唐江生那厮用代营主你那茶炉收了二十几个!这怎么可能看错?我也没理由诓你啊!”
一边“辩解”着,唐江生从百里卿许手中拿过那口茶炉,装模作样地瞧来瞧去,一顿检查后,摆出一副无奈委屈的神色:“是不是因为郑震山跟陈波分赃不均,互掐之时触动了这宝贝的哪处机关,将那二十几名妖修给误放出来了啊?”
这个解释让百里卿许瞬间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望向浪宽、斐常二人——但见他俩肩膀一抖,顿时感觉到山一般的压力,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现、现场……的、的、的确有打斗,的痕迹!沿途追击迹象明显,可以推、推断出当时的场景,与关臣臣说的,一般无二。”
“这……这不是死无对证嘛!”百里卿许狠狠捏着自己的眉头,哪能料到最后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就这么巧吗?唉……”
唐江生非常同情地拍了拍百里卿许的后背,并且相当慷慨地从乾坤袋中拿出三个糕点分给他们,安慰道:“动怒伤身,脸会变丑的。来,吃个馍馍冷静一下,日后再抓就是了嘛。”
百里卿许啥话也说不出,只能低垂着脑袋啃窝窝头……而看到这一幕的浪宽、斐常不由得瞠目结舌,然后在唐江生的瞪眼攻势下只得一起默默地啃糕点,又哪里敢得罪“关臣臣”这样的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