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幽无法反驳,这也是虞修心中永远的痛,虞山虽然经历千年时光后重现焕发荣光,但若比起史上最辉煌的时候,依然有不小的差距。
“我所知道也就这么多了……”郑器摊了摊手,选择无视丹幽,没有像唐江生一般对其进行讥讽,不过这倒不是因为郑器怕了丹幽,而是他还猜不透唐江生跟丹幽的关系,万一踩雷了岂不就是找死?
现场的气氛突然就这么尴尬起来,一人一妖一傀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找谁说话——郑器修为比丹幽高一点,与唐江生一样都是凝魂后期,可由于道心已被唐江生压制,因此基本上不可能打得过,所以此刻郑器琢磨的是如何尽可能地表现自己的价值,不致于被卸磨杀驴。
少根筋的丹幽彼时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一艘即将去往冥界的贼船,心头念念不忘的,乃是海辰食月的教育问题!
虽然她与唐江生相处的时间很短,差不多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可凭借自己的观察和身为女人的直觉——别说良师,唐江生连作为益友的素质都没有!海辰食月哪里能跟着这种下三滥的家伙学习呢?
所以丹幽下定决心,待此战结束后,一定要奏本虞主,撤销唐江生的“先生”职务,绝不能让海辰食月继续受唐江生毒害!
其实丹幽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唐江生现在只有十六七岁,自己的道心都尚未成熟,哪能对海辰食月言传身教呢?虽然唐江生行事并不乖张,且一向奉行稳重、自律原则,但也绝非其自称的善良之人。
唐江生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郑器和丹幽从各个方面惦记上了,此时此刻他所思考的,乃是如何分兵,如何进行抉择的问题。
不得不说,郑器给出的情报非常关键,几乎可以抵得上半条性命!可是玄武台既然分玄龟、冥蛇二营,那么作为俘虏的南山菊跟那些虞修到底被关在哪里就是一个很关键的点——若是关在一起,那就想办法一起救,若是分开关押,那么逼不得已就只能进行取舍了。
“百里卿许是谁我不知道,但根据天明宗的记载,卫国传承千年,时至今日卫家都是卫境内唯一不变的王族,卫主的姓名亦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卫刑’!这样的人物要真在玄龟营,别说我,就算是杨平、忻吴在此,那都顶不了事儿!我去不就是送吗?”
尽管唐江生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去,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要是临阵退缩,不仅会被丹幽从嘲笑一辈子,而且还会镇不住郑器,最为致命的是,他以后又有何颜面面对小东跟小西呢?
正如上面所说,郑器的情报只解决了半条命,另外半条命所需的情报仍旧远远不够,或者说双方的战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让唐江生的拟策思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丹幽已经悄悄靠近了郑器身旁,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以及对唐江生的惦记直接驱使着她的行动。
“那厮刚刚给你看了什么?给我瞅瞅成不?”出乎意料的,丹幽对着郑器神念传音,然后就瞧见郑器圆嘟嘟的脸顿时一片阴云。
“拿去。”郑器没有过多犹豫,便将手中的刻录灵简丢给了丹幽。
丹幽喜出望外,没想到郑器竟如此好说话,不由得对其改观不少,可当她看到刻录灵简的内容后,对郑器的印象便由戒备变成了同情。
唐江生的这枚刻录灵简中,完完整整地记录了郑器头槌郑然的全过程,以及杀掉郑然后,原地纵笑疯狂的模样!换句话说,郑器已经回不去卫修军那边了,甚至连一点歪脑筋都动不了,只要这份作案证据流传开来,等待他的将是卫修军永无止境的暗杀肃清!
“这唐江生,简直就是披着人皮,行走于世间的恶鬼!”刻录灵简的内容对丹幽而言无异于二次伤害,令其忍不住追问,“你故意的?”
郑器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讲道理,是你自己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