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乏成这样了,好胜之心咋还一点都不消停?”秦风没有回答百里朽的问题,一来是因为他担心刺激到百里朽高傲的自尊,二来则是以百里朽的观察水准,即便他不说,百里朽也能看的出来。
于是乎一人一妖相顾无言,场面一时陷入沉默之中——百里朽不说话的原因是正如秦风所料,他在战斗之时听到了海兽的鬼哭狼嚎,而现在秦风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肯定是大获全胜,将海兽杀了个片甲不留!虽然这些海兽没有穿什么盔甲就是了……
相比百里朽,秦风沉默的原因则显得严重许多——在他的灵识探测之下,发现百里朽的左肩和右大腿两处,似乎有被什么东西洞穿的痕迹。结合秦风自与海兽交战得出来的经验,百里朽很有可能是被水箭给命中了!而那命中百里朽的水箭,其中是否混合有兽血呢?
“嗯……百里朽,你现在状态如何?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亏得这漆黑如墨的夜色掩藏,百里朽并没有发现秦风的脸颊正微微抖动,只是这拐弯抹角的问话让他忍不住心生怀疑:“我就知道你肯定还随身携带其他的泥丸子!别那么悭吝!再给我来一颗!”
嚷着嚷着百里朽就想往伸手抢,不过却被秦风一脚踹了回去——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和百里朽解释中招之后很可能会被同化一事呢?
以百里朽的骄傲,怕是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会用魂焰木刀把自己的左半胳膊和右大腿给整个卸下来。
思索再三之后,秦风决定暂时按下不表——他的心中存有一丝侥幸,比如百里朽天赋异禀,能够扛住兽血的污染呢?亦或者是噬亲鬼从中起效,以灾行八鬼之力压制兽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之事。
正当秦风琢磨着其中的利害关系时,突然!一道灵光自脑海中划过,百里朽刚刚说的那番话中似有蹊跷之处,差点就被他忽略。
“百里朽,你说你是被‘黑暗’中的海兽给袭击了,它们不是一直藏在海中吗?”秦风四下环顾,四周无一分月色,要是百里朽此言不差,那岂不是随时置身于海兽的窥视之下?如此一来,银海之上根本就没有所谓安全的地方!只要他俩还在,海兽必定会卷土重来。
由于从战斗中所得的情报实在相差甚远,百里朽无法猜到秦风心中所想,没法与其在战略战术上保持相同步调,且就算是觉察出有何矛盾之处,他也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能点点头,表示无异议。
秦风瞧见百里朽没有反对,顿时寒毛卓竖,哪还有时间管他会不会感染变异,直接就将百里朽拽到身边,并在周围张开了日冕护罩。
破空之声如期而至!日冕护罩骤然承受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只是这次攻击秦风与百里朽的并不是之前那种类似水箭的把戏,而是一柄柄货真价实的鱼叉,恍若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袭来的鱼叉!而在银海之上,能够使用鱼叉进行攻击的,就只有海晏河清宗的修士。
“东川山玉!待本尊回到悟道崖后,定将你们山之一脉的势力挫骨扬灰!”秦风一面叫嚣,一面全力运转修为,一刻不停地补强日冕护罩。然而这飞插而来的鱼叉是在太多,即使每一柄给到的压力并不是很大,但连绵不断之下就会产生赶尽杀绝的进攻气势!
对秦风来说还算顶得住,可对百里朽来说,却无疑是致命的。
其实在秦风想来,会从黑暗中进行偷袭的仅仅是刚刚遁去的海兽而已,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白天见过的,海晏河清宗修士使过的鱼叉。
换而言之,除非海兽能够使用齐修的武器,否则此刻攻击他们的就一定是海晏河清宗的修士!而秦风第一个所猜的,乃是与他结仇最深的东川山玉……不过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是东川业和禾采荷?”秦风迅速思索着白天与之交谈的每一幕,心中疑惑丛生,“我也没有对他俩动手啊!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是他们仨联合起来演给我看的一场戏?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引到这银海上来。嗯……这也太煞费苦心了吧?”
只是秦风正聚精会神地抵挡着鱼叉的漫天攻势,并没有发现身后百里朽的异状——脸颊蓦然间裂开了两条缝,一张一合之下,看上去像极了鱼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