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齐国修士的待客之道?海晏河清宗的各位,是否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秦风的神色渐渐狠厉,左手手心隐隐约约好像有一颗心脏悬浮其上——只是回应他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仿佛是他在自言自语一般,“各位既然执意如此,便莫怪秦风心狠手辣了!”
再不迟疑,秦风左手猛地一抓,模糊的心脏瞬间变形!而就在这时,松林中响起了群兽凄惨的声音——刚刚还吃得很欢的小松鼠们纷纷从树梢上掉落下来,梅花鹿亦是四肢蹬直瘫倒在地,嘴里不断喷着白沫,至于那些献唱的林鸟,婉转的歌喉此刻却像乌鸦报灾一般刺耳。
“食物中有毒!”百里朽登时就看出了端倪——秦风方才,是故意将混有毒物的玉米、秸秆投喂给那些动物吃,“明明身为仙迎修士,却能对毫无鉴别之力的凡兽们出手,万族约法,为何没有奏效?”
事态的发展超乎了百里朽理解范围,毕竟按照《万族约法》,凝魂以上的修士是无法对凡人、凡兽造成任何伤害的——此乃天地法则!就算是迎仙修士都无法打破这个限制,可秦风却似乎做到了!
“等等!秦风现在并非迎仙,而是仙迎……难道说,仙迎修士不在此列?”百里朽将手边残留的一点秸秆塞进嘴里,嚼吧两下后立刻又吐了出来,同时对秦风的“阴狠”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是的——秦风所用之毒并非是修行之士特地种植、调配或者炼制出来的毒药,而是凡尘俗世一种极为常见的泻药,巴豆!
秦风所做的,不过是利用仙迎修为将巴豆的药性封藏在食物之中,待这些凡兽吃下后,轻而易举地就能用修为控制药性的发作。
如此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说,秦风不仅没有伤害这些凡兽,反而是在帮助它们控制体内潜伏的药性,因为只要他稍加松弛,巴豆的毒性立刻就会爆发!而正是基于这波操作,万族约法才没有发挥作用。只是他为何要将心脏的虚影握在手中?还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呢?
“该死的妖怪!你都做了什么!”便在此时,一名手持翠笛,身着浅葱青衫,留凌乱短发的少女喊叫着跳了出来,乍一眼看去,就跟才睡醒似的,“叫你们不要贪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中招了吧!什么?你说他又不是人,所以才没防备?你将来要是死了,那铁定是笨死的!祖师爷啊,山虹真的尽力了!”
“山洪……姑娘可是复姓东川,芳名‘山洪’?”秦风若有所思,用灵力将掉落的树叶摆出“山洪”二字来——旁边的百里朽闻后不禁暗自扶额,心中想着“昭漫不待见你果然是有理由的”。
“是‘山虹’不是‘山洪’啊!‘山涧挂虹,世未尝知,而绮景存也’的意思!”少女挥舞着翠笛打散飘浮在空中的落叶,照着秦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哪里来的妖怪,竟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说!到底使了什么邪术?又喂这些蠢货吃了何种剧毒?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在悟道崖伤害我东川山虹的朋友!”
“我看你对你的朋友倒是嘲讽得挺欢的嘛。”秦风将自己因为喂食而略显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进行自我介绍,“姑娘,本尊秦风,来自卫国,虞山,此次……!”
只是秦风话刚起头,名为“东川山虹”的少女便扬起手中翠笛,朝着秦风的面门砸了过来!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急性子。
“废话一大堆!交出解药,饶你不死!”东川山虹悍然出手,明明和秦风之间彼时还有近三丈的距离,可那翠笛却忽然见长,一根笛子竟被她硬生生用出了棒槌的感觉!瞧那架势也不知收得住收不住。
百里朽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这倒不是因为担心会被东川山虹误伤,毕竟以这丫头凝魂后期的修为,别说是他,只怕连秦风的毫毛都伤不到——他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不想参与其中罢了。
“一个只会养养动物的凝魂妮子,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秦风动也不动,任凭翠笛棒槌往自己脸上砸来——然后果不其然地顿住,“只要你打开山门,解药要多少就有多少,那边的叔叔还能给你当马骑哦。有朋自远方来,当不亦乐乎,不是吗?”
百里朽挠了挠眉头,没有开口反驳,心中却将“记仇”的秦风骂了一万遍。不过他现在打不过秦风,只好忍气吞声,权当啥也没听见。
“谁稀罕骑这头蠢……!”东川山虹恨恨跺脚,眉眼一横,张口就要开骂,可在一瞟百里朽后,却被其凶恶的眼神给瞬间吓成结巴,“蠢、椿有大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山虹既与二位在此相遇,想必是冥冥之中,数千年轮回才能修来的缘分。哈哈,哈哈。”
东川山虹猛地松开手,棒槌立刻变回翠笛的模样,被秦风一把抓在手中,而东川山虹本人,已经脚底抹油,一溜烟跑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