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这蠢货!就凭这点觉悟心智,也想战胜那不可一世的卫君?真是痴棱睡梦!”喝多了的秦风已经开始大舌头了,将杯盏往酒案上重重一放,揪着卫法的衣领就开始撒酒疯,“连眼前的敌人都可以不在意,非要好高骛远去管那什么卫君小儿,你卫法的气量眼界,也不过如此嘛!真是连陪我一块儿吃酒的资格都不配!滚吧!”
一语言毕,秦风手上劲力突发,只一回合,便将卫法仍在另一处的石壁上,且力道更狠、更绝!完全就是不考虑卫法性命安危的手法。
“咳咳......你特么这是挟私报复!就你还配跟我谈心智?”
许是这留仙十一醉的酒力太过霸道,以致于麻痹了他的痛觉经脉,从石壁凹痕里爬出来的卫法不仅没有表现出畏惧,反而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似的,仍然不忘奚落讥讽秦风。这要放在秦风清醒之时,怕是他有十条命都不够送,今儿个还真是作死作到底了。
“小白,我们上!让那厮瞧瞧我们的厉害!”卫法显然不服秦风的痛殴,抖落身上的碎石块后便翻身上马,誓要让秦风尝一尝苦头。
可事实并未如卫法想象中那般发生,确切的说,他不是被秦风又扔了一遍,而是他胯下的坐骑小白,就跟没有听见卫法方才的话语一般,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且马唇上翻,一副很是气愤的模样。
“小白,你怎么了?小白?难道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么!”卫法口中喷吐着酒气,整个人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而不自知,虽说如此,其言语中的口吻却是逐渐峻厉起来,仿佛对小白的不作为感到非常不满,“小白,你......哇——!哎哟!”
话未说完,只见小白突然暴戾起来,二话不说,毅然决然地将卫法从背上颠了下来!这还不算,当卫法从马背上掉落之时,小白扬起后腿,使一记“白马踢蹄”,登时便将卫法踹的老远,然后理也不理卫法,独自一马往来时的出口迈去,看模样是真生气了。
其实从力道上来说,小白这一踢对卫法造成的肉体伤害,与秦风的狂暴想必那是不值一提,但从精神层面上,小白却是给了卫法一次足够震撼的打击!因为卫法做梦都没想到,小白居然会这么气愤地踢了他一蹄。这对卫法造成的精神冲击,不啻于某日他突然有机会拿着一把刀,捅进秦风跳动着的心脏——就是那样毫无实感。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么......小白......”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卫法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去追离开地窖的小白,而是面露苦笑,恍若酒醒一般,“你也觉得我应该关注眼前的卫苍,而不是去琢磨如何干掉卫君吗?可是......那是‘卫君’啊!与其说我是在积极备战,不如说我是在害怕啊!因为那家伙,实在是太强了。”
卫法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神情苦涩,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废地坐在地上,耳边秦风与百里朽的疯言酒话也离他越来越远,似乎正进入了一种危险的境地里——灵台识海天雷滚滚,滔天巨浪不断洗刷着他的身心,卫法的身体内部,正进行着一场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而实际上,这一剧变的形成,乃是由小白无心之中促成。
虽然小白修为低弱,连第一次天劫都未渡过,甚至还不会开口说话,但它毕竟是和卫法缔结了“血契”的存在。换言之,若是一人一马心思不再统一,更进一步说,若是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分歧,那么小白与卫法之间的血契,是有可能强制解除的!
这对小白和卫法来说,都是极不利于日后的修行的。或许小白确确实实是在生卫法的气,但从平时的交往来看,也绝对不是说解除就解除这样一触即碎的关系。不过事实上就是,小白与卫法之间的确产生了很深的矛盾,才导致目前这始料未及的危机出现。
“我明白了,此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只想着如何应对卫君,而不去想怎样战胜卫苍。我知错了!小白,不要走,小白!”卫法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说出的话也不知是真心悔悟还是挽留之词,不过那涕泗横流的模样,倒真是要有多丑,就有多丑。
然后卫法就哭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