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当家过目。”忻吴一拍乾坤袋,从其中拿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这熟悉的书卷香气,的确是侯爷惯用的墨宝!太好了!”穹立和弦翼几乎快要留下纵横老泪,作为和无天不语同时代的修士,他们都已经老了。
年轻一辈中,唯有忻吴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给无天注入熊熊火焰般的活力!修为、军功、品德,忻吴应有尽有,缔造更多的传奇根本不在话下。
“虞山,既然可以有初代虞主的惊世,有当代虞主的复兴,自然也可以有下一代虞主的强盛!”穹立与弦翼彼此交互眼神,皆是看到了对方目中的决断,“不管大当家打什么鬼主意,发什么疯,只有忻吴,一定要保下来!”
坐在太师椅上的无天不语并没有起身接过的意思,反而是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
忻吴面无表情,眼里古井无波,就这么将信笺托在空中。穹立忍不住了,作势便要去抓。
可一旁的柳途动作更快!穹立的手指刚刚碰到边缘,信笺便突然不翼而飞!然后于下一息,出现在他柳途的手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柳途是和穹立杠上了。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万望君,好生取舍。”穹立目光如电,杀意汹涌澎湃!若非时机场合不对,恐怕早已开打。
“呵!真是巧了,我本人也不喜欢打打杀杀。”柳途不甘示弱,释放内息与穹立暗中较劲,“当然,除非你们逼我。”
“咳咳咳......好了!大家都是虞修,如今更是同袍,若不能团结一心,如何能御敌救主?”
无天不语掩口咳嗽了几声,随即做起了和事佬,仿佛这营帐内的争端,不是他一手挑起似的。
柳途与穹立同时收功——既然大当家都发话了,他俩也确实不好继续较劲。你死我活这种事,来日方才。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不知不觉充斥了整个军帐。
“大当家说的是!属下惭愧。”柳途十指交叉,行礼致歉,“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穹立副统领,莫往心里去。”
穹立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并不想理会阴阳怪气、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柳途。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平生做的最多的就是修炼和吃酒,看得最多的书,即是虞山的律本,最讨厌的,便是柳途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
“大当家,你怎么......?”穹立不解地看向靠在太师椅上的无天不语,似乎颇有微词。
“穹立,你还有何话要说?”无天不语不咸不淡地看了穹立一眼,至于里面有多少意思,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穹立欲言又止,他后半句话本来是想诘问无天不语,为何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内部整肃,待尘埃落定后,一切再行不迟。
“别说了!回来!”对面的弦翼拼命使眼色,硬生生让穹立把后面半句话吞了回去,“大当家行事,自有其道理!你要是什么都懂,那你就不是穹立,而是无天穹立!快回来!”
说实话,穹立对弦翼这番话并不是很认同,错了就要知错,就要改!这才是真理!于是穹立并没有完全听从自己这位挚友的话,而是站在忻吴旁边,如一座高山,顶天立地!
“你!哎......”弦翼叹了口气,显得无可奈何。
“柳途,将侯爷的亲笔信笺,念来听听。”就在这时,无天不语再次发话。看来这个不眠之夜,还得继续。
“是!大当家!”柳途得令,将信笺小心翼翼地打开。毕竟是权轻侯的东西,柳途在拆翻时并不敢如何造次,整个过程也没有持续多久,可在场众修皆是感觉口干舌燥,空气焦灼似火,恍惚间好像又过去几十年,“这!这......”
“侯爷写了什么?念。”无天不语微阖双目,双手插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平和得令人窒息。
“回大当家的话,这信笺上什么也没写,是一张,白纸!”柳途将信笺翻过来,展现在众修眼前。一如被绑起来的六人、穹立、弦翼所见,的的确确,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