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立安殿外围。
“如何,师兄?还有救否?”杨平强作镇静,问向军帐中的权轻侯,神色中虽说有一些关切之意,但更多的却是焦躁不安,似乎有其他更能牵动他思绪的事存在。
“杨平!你擅闯军营,已有轻军之嫌,如今更以这种姿态面对侯爷,当真罪无可恕!莫要以为你与虞主交好,我便不能治你!这里是军营!”
君无梅踏前一步,盔甲嘎吱作响,元丹后期的威压蓦然扩张,朝着杨平席卷而去。
只是杨平动也不动,双手环抱,右手食指不断点在左膀之上,显得极不耐烦。
“我与我师兄话事,你也敢来插嘴?修为不过元丹后期,也敢在我杨平面前耍横?”
无相镜诀暗中运转,君无梅的威压不仅未伤其分毫,反而被杨平尽数接纳,再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够了!”权轻侯低声怒斥,海川功法发动,这一股被踢皮球似的威压,再次被权轻侯所吸收。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功法特性都如此相似。只是杨平的“无相镜诀”侧重于防守反击,伤敌于出其不意;而权轻侯的“海川功法”则着眼于吐故纳新,重视的是修炼者自身的成长。
“杨平,我虽然是你师兄,但我也是虞山的侯爷。此处是虞修军营,你亦应当称我为‘侯爷’。若再放肆无礼,休怪我以军规处置!”
权轻侯背对杨平、君无梅,一面查看忻吴的伤势,一面从中调停,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既没有一味偏袒杨平,也没有寒了虞修君无梅的忠心。
“这孩子的伤势不一般,的确是被巅峰之意所创。”权轻侯将手从忻吴额间抬起,转过身来看向杨平,“你说虞主洞府有一名黑袍修士混入,可有见到它的长相?”
“回禀‘侯爷’,那人修为攻击方式十分诡异,擅使香毒和火焰,我与其激斗数十个回合,不仅未见到那厮的本来面目,还连累忻吴兄弟至此,实在惭愧。”
杨平躬身抱拳,态度非常端正,只是将“侯爷”两个字咬的极重,显得极为不满。
君无梅愤愤不平。权轻侯则选择性地无视。
“香毒,火焰......”权轻侯若有所思,在军帐中踱了一圈,随即向君无梅吩咐到,“无梅,你去一趟伏虎营,请不语当家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侯爷,这......”君无梅狐疑的目光在杨平身上上下打量,没有一丝一毫遮掩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告诉杨平——“我就是不相信你”!
“无妨。你去吧。”权轻侯拍了拍君无梅的肩膀,言到。
“是!无梅这就去请不语当家。”一语言罢,君无梅转身便出了军帐,直奔无天不语所在的伏虎营。
“其实你不必将她支走,这里是虞山,没有外人。”杨平耸了耸肩,对权轻侯的做法不以为然。
权轻侯来到杨平跟前,眼眶微微泛红,之前那一声“师兄”,他可是暌违许久了。
“众人心向虞山,无事不可成;一人悖离虞山,诸事难成。”权轻侯伸手拍打着杨平衣衫上的褶皱,灵力修为浸入其四肢百骸,仔细地探查起来,“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你虽然天资聪颖,但却在交手数十回合后看穿敌人的巅峰之意......不是师兄看不起你,你已疏离战斗一百余年,陡然临战,当不致于还有这等洞察力。”
杨平撇了撇嘴,任由权轻侯的灵力在自己体内游走。微阖双目,杨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迅速整理了一番,方才更为详尽客观地叙述起来,包括轩鸿叛虞一事。
“嗯......若真如你所言,这个名叫‘唐江生’的小朋友,还算有点意思。”权轻侯轻轻点头,显得兴趣十足,“那你是准备回援于他咯?我可告诉你,前线战事吃紧,虞主安危不知,这边的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
杨平眼神锃亮,这个问题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反复思考了数遍,并早已得出了结论。“心娥不会有事,我相信她。且心娥待食月如己出,我必须救它。至于唐江生......”
言及此处,杨平略微顿了顿话头,望了望躺在床榻之上的忻吴,貌似不以为意地说道:“受人之托而已。”
话音未落,杨平忽然瞳孔骤张,身躯猛地一颤,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有人破禁而出!是谁!那厮?还是唐江生?”杨平略一沉吟,然后扭头就向军帐外走去,一如前来权轻侯营中之时那般风风火火,随意挥一挥手,言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