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一座缥缈恢宏的天宫,一道似是而非的背影,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师尊?师尊!师尊......”
“......”
“师尊您说什么?师尊?师尊!师尊!”
突然!树影摇曳,天宫崩塌,背影远去,叹息回响。
......
“师尊!”唐江生骤然惊醒,随后猛地坐了起来。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唐江生的脑门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依然满眼都是明晃晃的扭曲线条,甚至还出现了耳鸣现象。
“你这跛咯货!给本尊起开!”黑暗之中,传来黑袍修士气急败坏的声音。唐江生还未回神,忽地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啃泥。
唐江生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放在嘴边吹燃。“你又作甚么妖哩?”
“呵。还有脸倒打一耙?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没有一点印象?”黑袍修士气的浑身颤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唐江生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额头,好像也很痛的说。借着火光,唐江生看见黑袍修士跪坐于地,腿上的黑袍略微起皱,手里抓着一方黄绿手帕,似乎还有点濡湿。
唐江生抹了抹额头,有点湿润,拿在鼻尖轻嗅——味道很淡,但的确是汗。唐江生看向黑袍修士的眼神登时变得十分古怪,有点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的意思。
“呃......前辈安好。”唐江生略微埋首,没办法,空间就这么大,他无法行一个标准的安礼。
“哼!不、好!”黑袍修士一字一顿,一手揉搓着自己的脑门,另一只手将手帕收起,然后将起皱的黑袍抚顺,“能耐啊!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噩梦汗如雨注、泣不成声。我要是你师尊,这张脸早就被你给丢光了。”
唐江生的心中本来是生出一点感激歉疚之意的,因为按照现场的蛛丝马迹来看,刚刚他应该是睡在黑袍修士的膝枕之上,而黑袍修士也在不断用手帕替他擦拭汗涔。
而他在被梦境惊醒之际,猛坐起来,狠狠撞上了黑袍修士的脑门,这还不算,自己还埋怨她作妖。实在是不应该。
一般情况下,唐江生是一定会给黑袍修士道歉赔不是的,此为唐江生的礼,也是他的一直遵循的“理”。
只是现在唐江生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不好到心里的感激歉疚烟消云散,根本不想和黑袍修士过多纠缠——你好言好语我还可以以礼相待,你恶语相向,就莫怪我以怨报德。
“师尊......”唐江生神色之中鲜有地露出凝重,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有梦见过师尊的模样,从讲经嬉戏,到怒斥温言,都有。
只是方才的梦境,透露出浓浓的诡异和不祥,甚至还有一点永诀的味道,这是以前的梦境不曾有过的。唐江生越想越后怕,心脏突突直跳,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
黑袍修士一眼便发现了唐江生的异状,不过她这次并不打算出手相助,谁让唐江生对她不仅没有零星半点的表示,反而一脸怨愤不满。这种“闲事”,她断然是不会多去管了。
“以梦境窥道心,倒也算三千大道之一。”黑袍修士偷偷瞄向唐江生,瞄一眼,再瞄一眼,“只可惜道心不坚,梦魇缠身,也不能说是一颗绝好的苗子。嗯......算璞玉吧。”
唐江生自然不知道黑袍修士动了惜才收徒之念,还沉浸在梦境中久久不能定神。“呵呵。我这不祥之人,终于要开始连累师尊了吗.....”
就在一人一妖心怀迥事之时,忽然,一阵妖吼闯入这处空间之内!黑袍修士瞬间将其他“不切实际”的念想压下,唐江生亦是拜这阵妖吼所赐,思绪刹那间拉了回来。
“妖吼?这里怎么会有妖吼?”唐江生心生疑窦,仔细回忆着昏迷前的情形,并没当时有妖兽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印象,“难道是阵灵?也不对啊!法阵衍生出阵灵,至少是成百上千年后的事,但忻吴曾经说过,那‘万壑风霆阵’不过是数月之前布置,这时间根本对不上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