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顿时把米妮后面的话给硬生生吓了回去。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只是通知你们。”
李蒙南站起身,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所以,你们记住了,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不再姓肖,而是姓李,家里的一切,包括你们,以后都由我来负责!”
说完,李蒙南根本不给震惊中的肖家母女三人任何反应时间,直接转身走出了院门。
“妈!你看他!他这叫什么态度?什么叫这个家姓李不姓肖了?”
米妮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大声呵斥,委屈得不行,红着眼圈向肖慧告状。
“哇哦!”
和恼火的米妮不同,望着李蒙南背影消失的方向,肖宝儿这小丫头眼中的星星都快掉出来了,那崇拜的眼神简直就像见到了偶像的脑残粉。
“姐,不许你这么说我哥!你不觉得他刚才很帅吗?啊,不行了,太帅了,太有男人味了完了完了,我要不行了,有个这么帅的哥哥,我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跟哥哥一比都成渣了”
“你个小丫头,你花痴啊?这种混蛋哪里帅了?明明就是大男子主义,看不起女人好不好?他才来几天,凭什么就要做这个家的主?”
米妮毫不客气的敲着肖宝儿的脑袋,没好气的反唇相讥道。
看着面前喋喋不休争吵的米妮肖宝儿两个女儿,回想着刚才李蒙南起身毅然担下整个家的重担那一瞬间,肖慧的眼中忽然流下欣慰的泪水。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就按小南说的去做吧我相信他,而且这个家也确实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了。”
刚昂首阔步的走出小院,李蒙南立刻猫腰贴着墙根一路乱窜,最后狼狈不堪的蹲在了不知是谁家门口的老槐树底下。
点上一颗烟,望着头顶树冠缝隙中如星空般的点点光斑,李蒙南忽然觉得压力山大。
有些话出口简单,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现在要担起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家。
此刻这个家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根本就是顶无片瓦。
而且加上他四张嘴要吃饭,四个人要穿衣,各种生活必需品要准备四份,除了可以省下一份姨妈巾,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不用花钱的。
单是维持一家四人的最基本生活费就是个不小的数字,更何况还有肖宝儿每月的血液透析费,以及未来的换肾手术费用。
原来由肖慧掌管这个家时,李蒙南还很难体会母亲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此刻当他主动接过这副担子,才发现母亲一直面对的压力近乎令人绝望。
他完全无法想像母亲这样一个连一技之长都没有的普通家庭妇女这么长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蒙南是戏法师,不是魔法师,不可能凭空变出钱来,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只能踏踏实实的想办法去赚钱来养活家里这大大小小的三个女人。
他忽然莫名的想起了当年他们高中高考时班上的一句口号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拿什么去养活你的女人?
记得这句颇有恶搞精神的标语出现在班级后面黑板报位置的当天,他很没节操的在这句话的最后偷偷的添了一个“们”字,现在想想,还真有点一语成谶的意味。
尽管意义上稍微有点出入。
不过这年头的工作可没那么好找,多少去年,甚至是前年毕业的师兄师姐们,因为没能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还在死赖着学校那廉价的宿舍和食堂不肯走呢,李蒙南可不认为自己就能有多例外。
毕竟除了变戏法,他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他甚至都不如米妮有优势最起码人家还有一对。
寝室的高顶天倒是说过要给他介绍一份调酒师的工作,收入还好,最重要是可以兼职,不影响平时白天的课程。
可惜据这货说,他姨妈的那个酒吧目前还在装修中,具体什么时候能开业也不保准,指望这份工作来救急,完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李蒙南下意识的从怀中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卷边名片,正是那个奇葩中年宅男卫矛留下的。
现在看来,能给他提供一份工作的地方似乎也只有这个神秘的研究所了。
不过思来想去,李蒙南还是将名片重新放了回去。
不到万不得已,他很少去赌某件事的几率,他不喜欢那种脱离掌控,一切只能看脸的感觉。
更何况,从最近医院方面给出的消息来看,与肖宝儿匹配的近期就会就位,一份工作仅仅只能解决目前家中的生活困境,而手术费这个巨大的缺口始终无法弥补。
说实话,李蒙南曾经一度想过赌博。
就像他平时看得很多网络小说里那样,男主角在赌场大杀四方,几个铜子扔下去就赚得盆满钵满。
但在旁敲侧击的问过本地土著梁三搏后,李蒙南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不现实。
三山市确实是有赌场存在的,但那大多都是些道上人物开的地下赌场,为了防止警方突袭,不但隔三差五就要换场地,而且任何生面孔必须同时有两个以上的熟客担保才能进场。
小一些的地下赌场倒是没那么严的规矩,但光顾这些小赌场的却大多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每天的流水也不过就是百十来万,别说是狂卷一百万,就算你敢在那赌场赢十万以上,回去走夜路都得小心被人拍黑砖。
而且像这种小赌场之间都是互相有联系的,一旦发现有高手出现,就会立刻将其拉入黑名单,所有赌场都会将其拒之门外。
也就是说,就算李蒙南能坑得了他们一次,也绝对坑不了他们第二次,根本没法作为一个稳定的来钱渠道。
更何况,道上的人也是能随便坑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人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敢干的,他是不怕这些人,但他总要考虑母亲、米妮和肖宝儿的安全。
至于去澳门一类的国际大赌场,李蒙南更是完全不做考虑。
正如他经常用来教育武安素的那句话,术业有专攻,戏法中的玩牌和赌术中的出千,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能在那种国际赌场做荷官的可都是浸淫此道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赌术高手,他这半吊子赌术,唬唬外行还没什么问题,去那种地方装逼可就是双十一逛淘宝了妥妥剁手的节奏。
“三搏,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怎样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到一大笔钱?”
尽管知道梁三搏这货靠不住,但遇到这种让他无计可施的问题,李蒙南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求助这货了。
“我去,老大你放过我吧!好不容易有个中午寝室没人的时候,你这是让我撸都撸不消停啊!万一我哪天一时把持不住,成了强奸犯,你至少有一半责任哎?二弟,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快睁眼看看,你面前正是你最敬爱的苍老师啊!哦,!”
电话那边传来梁三搏撕心裂肺的哀鸣,看来他的二弟应该是不幸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