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事。”郭德彪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印刷很是精美的彩色票劵,“刚才我才想起来,我这有两张别人送我的夜总会招待劵,这阵子我事情多,也没什么时间去玩,放过期了也怪可惜的大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带女朋友玩吧,听说每周末的魔术表演很好看呢。”
李蒙南颇具深意的笑了笑。
这郭德彪闲人一个,哪会没有时间去玩,显然是误会了他和武安素的关系,用这种小手段来向他示好。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
郭德彪这个人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为人倒也仗义,而且又是这里的地头蛇,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因此李蒙南也不打算拒绝对方的好意。
“那就多谢你了,正好我对三山市也不熟,也不知道哪里好玩。”
李蒙南接过那两张招待劵,只见上面印有一座霓虹璀璨金碧辉煌的建筑,上面还有一行烫金小字教父夜总会。
教父夜总会?那不是那个在夜市遇到的中年大叔白兰度的产业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被武安素这么一耽搁,从骨科诊所出来已经是下午,两人在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吃了顿简单的晚餐,才乘车来到了鞠晓行所在的医院。
让李蒙南稍感意外的是,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医院,而并非是专业的精神病医院,不过正因为如此,也省去了不少麻烦的探病手续。
“鞠晓行发病只是几天前的事,而且除了失忆和偶尔的自言自语,她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再加上他父母的恳求,所以我们警方并没有将她强制送往精神病院,而是暂时先观察一段时间。”武安素拄着个单拐,一步一跳的将李蒙南带到一间单人病房外,道:“就是这里了。”
病房内的女孩似乎已经睡下,一对中年夫妇正守在她的身边,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门外的武安素赶忙从里面走出来。
“武警官,你来了?你的脚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意外,不要紧的,养两天就好了。”武安素下意识的瞪了身旁的李蒙南一眼,随后向那对夫妇问道:“鞠晓行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女儿的情况,这对夫妇的神情显得有些憔悴,摇头道:“还是老样子,哪怕我们给她看了很多当初我们一家的照片,但晓行还是认不出我们两个。不过除了对于过去的失忆,普通的生活常识她还记得,照顾起来倒也不算麻烦武警官,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
武安素知道对方问的是关于鞠晓行堕胎的代签字问题,遗憾的摇了摇头,为难道:“你们女儿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只能尽力帮你们想办法。”
夫妇俩也都是明事理之人,并没有表现出很激动,或是强迫武安素保证什么,只是苍凉的叹息一声。
“武警官,这位是?”鞠父总算注意到了旁边的李蒙南。
“他是”
“我是学校古文学研究社的副社长,我是代表我们社团全体成员来探望她的。”武安素还没来得及开口,李蒙南就抢先一步上前握住鞠父的手,“鞠晓行是个很好的同学,会发生这种事,我们大家都感到遗憾和悲痛,不过我们坚信鞠晓行同学一定会恢复健康,重返校园的,伯父伯母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武安素顿时瞪圆了双眼,这货又是要闹那样啊?
鞠父显然不可能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校古文学研究社副社长”是个冒牌货,一脸感激道:“谢谢,谢谢,说实话,我还不知道晓行在学校还参加了这么个社团,不过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看书”
李蒙南对鞠父连连称赞鞠晓行在社团中的出众表现,那语气和神态,活脱脱就是新闻联播中领导干部下乡视察接见基层人民群众的翻板,看得武安素直翻白眼,却又不好当场揭穿他,只得把脸转到一旁,眼不见为净。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鞠父对眼前这个冒牌货印象大好,神情间也带起了一点笑意,道:“晓行那孩子睡了也有阵子了,估计这会儿也该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她吧,我和她妈妈正好出去吃点东西。”
鞠晓行的父母二人离开后,武安素一把把李蒙南扯过来,瞪起双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瞎扯淡?什么古文学研究社副社长,你到底想搞什么?”
李蒙南用小指挖着耳朵,不以为然道:“武警官,要是你的话,你打算怎么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
“古人云,胸大乎,无脑乎,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了。”李蒙南根本不理会武安素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径直摇头晃脑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来时就说过,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鞠晓行,给对方一个希望,再看着它破灭,很残忍的。”
武安素登时呆立当场,她不得不承认李蒙南的做法是对的。
如果她说出了李蒙南的真正来意,无论如何强调治疗的失败几率,走投无路的鞠晓行家人必然会将李蒙南视作最后的救命稻草,若是治疗成功固然是好事,可一旦无法治疗或治疗失败,对鞠晓行的家人无疑将是一次极为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