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回到家也挨了一通骂,张氏把她打人的事告诉了周光祖。
如今周光祖的书房是原来的两倍大,他本没什么读书爱好,就是喜欢瓷器,屋里空旷,就把兰君垣送他的瓷碟瓷碗做了三列的多宝阁,展示出来。
林孝珏被他叫过来,一进屋就被瓷器上的诗词吸引了。
全是辛弃疾的名篇,白瓷坐底,青花为字,配有零碎的花瓣,精致不失大气。
还有那瓷,白的通透,此时又是夜晚,在灯光下薄如蝉翼般,让人喜之却不敢靠近,深怕看多了它就碎了。
像这种成套还有主题的瓷器,都是定做的,光是提字作画的匠人就十分难找,还要最好的窑匠,另外烧制,一个环节有差错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费用都是很贵的。
母亲跟她讲过,后世有个皇帝烧了一套春宫图在盘子上,二十四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
这一套可能不及二十万辆,三五万是挡不住的。
林孝珏看着周光祖道:“大伯父今后你叫我来还是不要在这间屋子的好,万一我惹您生气,您打碎了瓷器,是心疼手好还是心疼瓷器好?”
周光祖听了心中一惊,骂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像话?要惹我生气?”
见林孝珏嘿嘿的笑,想了想还是把她叫到外间去。
这里陈设很简单,不用担心有什么损失。
周光祖坐下来,叫着林孝珏:“站到我的跟前来。”
林孝珏三步两步走过去。
周光祖抬头看她,身姿挺拔如松,这侄女各自比小女儿还高,她都长大了啊。
想到这里就会想起死去的小妹妹,心里不是滋味,语气就没前面那么生气:“你大伯母说你把李世孙打的只剩一口气,总这么爱动手怎么行?你是女孩子,敬之那样顽皮,也没把人打个半死啊。”
林孝珏道:“他都是让人打个半死。”
周光祖:“……”
他竖起眉头:“你是不肯认错了?”
林孝珏理直气壮道:“他嘴巴贱,不打不长记性。”
“可你把人打坏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爱打架,三言两语就把人打个半死,这世道还了得。”
林孝珏笑的揶揄:“大伯父,你以为谁都能打架呢?先不说打不打得过,打架要有钱有势,没钱没势你打什么架啊?那只能挨打。”
周光祖气的眼皮子直跳:“你有钱有势了是不?这样轻狂,我以前怎么会认为你持重稳妥的呢?”
那谁知道。
林孝珏想了想笑道:“您别生气了,我也不是见人就打呢,我只打该打之人。”
比如李宝库和大公主。
周光祖道:“你是专挑不好惹的打啊,那李宝库是李家的独苗,打死了他别说河间候,太妃也不会放过你。”
林孝珏双眉一挑:“怎么会死?就是一顿皮肉之苦而已。”
周光祖想了想道:“不行,我不能信你,总的派个人去问一问情况,你大伯母说他都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