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恹恹道:“皇上既然认定了你三叔有罪,当然就会想办法见傅山,那傅山是文人之首,召见他能显示出皇帝的度量。”又一叹:“你爹我陪皇上玩了四十多年,到今天才知道咱们皇上是个包面的芝麻包子。”
方君候一愣;“怎么讲?”
“外面白,里面黑透了。”
方君候;“……”皇上勒索了他家好多钱财,这么算起来的确黑。
他低声道:“爹,您先别忙着埋怨了,傅山面见皇上,我怕他说三叔什么坏话,皇上现在有意要提防咱家,会不会又找借口整治咱家。”
去年他二叔在江西启程逃跑,皇上也没降了他们家的爵位啊。
方景隆又擦擦眼泪:“他再整治,估计就要命了,你爹我也没有什么好让他惦记的了。”
钱,皇上收了,公侯之首的爵位也收了。
他们方家还有什么值得皇上惦记的了?
还有陕西总兵的兵权是皇上不放心的。
方君候道:“爹你不能自暴自弃啊,只要汉王翻盘,咱们家就能复起,您现在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
汉王救了林孝珏,让方景隆丢了四十万两银子,本来方景隆已经对这个外甥伤心透顶,不过后来汉王又登门道歉,指天发愿他是为了侮辱林孝珏,没有真的要救。
他说的诚恳,方景隆和方君候站在他的立场一想,也觉得他没傻到那种地步,要救政敌的表妹。
所以就原谅他了。
方景隆目光中多了一点希望,他抬头看着儿子:“汉王还能翻盘吗?”
方君候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太子府我们已经买通了几个人,能买通一个,就能买通大多数,总能找到机会置太子与死地的,只要有钱。”
方景隆又牙疼了,四十万两啊。
方君候一笑:“爹你心疼什么呢?咱家海上的生意不是还在做吗?”
海上生意来钱快,四十万两也就两三年的事。
方景隆这才有点笑模样,没有海上的生意,他都不想活了。
看着一筹莫展的儿子,他无所谓一笑:“别担心,我看这傅山不见得会见皇上。”
方君候冷不丁一听,愣住了:“为何啊?”
方景隆道:“因为他就是谋反的反贼,皇上召见他,实有安抚招揽之意,你知道山西文人这些年可都没为皇上出过力。”
方静候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爹是说傅山不会卖皇上这个面子。”
方景隆一哼;“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放了,他不知道傅山即便是不谋反,也看不起他强占侄子的皇位,傅山这样的酸秀才是偏向于先帝的。”
傅山是太祖时期的进士,方景隆说他酸秀才不过是怨怼之语。
这就有意思了。方景候盯着父亲的眼睛看,想要看出什么破绽来;“爹你没骗我吧?傅山不是被叔叔冤枉的?”
方景隆一哼:“董其昌招的供,我根本就没有动手脚,怎么没人相信我呢?这傅山一定有问题的。”
方君候这就放心了,他轻轻一笑:“爹,如果果真如此,傅山忤逆的话,周清野就完了,这次可是她保的傅山。”
方景隆眼前一亮;“是啊,真不能让傅山乖乖奉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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