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声音中天生带着些低沉,并不清脆,她唱小生的时候跟男子声音类似,因而听不出什么特别,唱花旦倒是很特别,虽少了女性的阴柔,却多了一些浑厚,跟王宝钏苦守寒窑的坚韧性格正相匹配,更有一番韵味。
因而跟贤王唱下来后观众不仅没有喝倒彩,还收了不少打赏,戏曲唱罢,掌声经久不衰。
林孝珏和贤王谢了幕,观众听得意犹未尽,围在戏台前直到戏班的人收摊子才逐渐离去。
林孝珏和贤王记挂着程秋砚的伤势,一唱完就赶紧回到楼里。
这时程秋砚已靠在椅子上养神,汉生和兰君垣看护在一边。
林孝珏走过去蹲在他腿边,道;“师父,咱们找地方给你治病。”
程秋砚听见她的声音睁开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我都听见了,你唱的很好。”他声音更嘶哑了,一字一顿才说完。
林孝珏看他脸色,已比刚开始好看了不少,知道药物已发挥了作用,眼下得趁热打铁,再吃几副药。
但她也知道程秋砚固执,劝不动他,示意兰君垣和汉生将人扶,来强的,不去医馆,哪怕去桃花落影休息也好啊,还有地方煎药。
兰君垣刚要动手,程秋砚摆摆手目光瞅向他眼前的贤王:“王爷,多谢你了。”
贤王眉心一蹙,怒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谢的,你现在紧要的事是要把嗓子养好。”
程秋砚摇摇头又点点头。
贤王一抬手;“清野,找个肃静的地方给你师父治病。“
林孝珏点着头,跟兰君垣一起去扶程秋砚,
程秋砚心愿已了,这回再没挣扎,慢慢站起。
这时已顾不得什么身份,林孝珏三人走在前面,贤王和汉生跟在后面,一行人刚到扶梯拐角,薛世攀就上来了。
林孝珏当即变了脸,道;“你又要来捣乱?我师父已经中毒,这次你赢了,再纠缠不清我可真不客气了”
薛世攀见她去怒冲冲直往自己脸上喷,贤王等人也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心中委屈,沉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们,楼下有衙役,肯定是来抓姓程的这个人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林孝珏想起薛世攀说过的,薛大人已经把程秋砚告到御前了,现在既然官府来抓人,那说不定是皇上的命令。
林孝珏心中一悲,她的师父致力于戏曲,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不过是为了让戏曲发扬光大,让天下男女皆可学戏,怎么要落得被官府抓捕的地步?
越看薛世攀就越不顺眼,道:“现在用你来告诉?难道这些衙役不是你或者你爹引来的吗?你现在告诉我们,我们是能逃还是能跑?还不是的在这,你要真是一番好心,那么现在就把那些衙役带走。”
薛世攀羞恼道:“我怎么把人带走,你这是强人所难,我告诉你消息也出错了。”
林孝珏很想把他推下楼去。
兰君垣叫住她道;“咱们先想对策,不能让官府的人把师父带走,师父现在受了伤,到牢里得不到好的医治。”
林孝珏点着头,和兰君垣合力又把程秋砚扶回到方才的椅子上。
等安顿好了,贤王道:“这里有我,我不能让贤弟受人欺辱,我这就去面圣,让皇上收拾这些下三滥的,不过这期间贤弟要怎么办?”
林孝珏让汉生去取笔墨,然后在楼上找了纸张写下一个方子,把方子交给兰君垣:“你帮师父把药先煎好让他服用,幸好这里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什么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