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小角色的话,唱出来也一样会惹麻烦。
程秋砚看的林孝珏的眼睛毅然摇头:“难道小姐怕吗?”
反倒他来激将她了。
林孝珏想了想,微微点头:“怕,怕先生受人侮辱,怕再听不到先生的声音。”
程秋砚决然道:“我不怕。”
林孝珏看着他的眼睛。
程秋砚又道:“你让我改也可以,但你必须拜我为师,入我门下,不然的话我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一开始二人还都谦谦有礼相互尊敬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样较量上。
林孝珏喜欢听戏,也想学戏,但是这个世道从没女子唱戏的。
她道:“先生是要收女徒弟?那就更别想独善其身了,被人知道,先生恐怕再也无法在戏班里求生。”
程秋砚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不用管我,我就问你学还是不学?你说你在意的是公平,那么凭什么男子能唱戏女子就不能?我现在就要给你公平,就问你敢不敢要。”
林孝珏道:“我倒是没想玩这么大的。”
“那你到底敢不敢?”
林孝珏看着程秋砚白玉无瑕的面容,心中好像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壮烈气息在涌动,她是一直在追求男女平等,她跟别人也是这样说的。
可事到如今怎么还退缩了呢?
人生难得遇到一个知己,现在有跟她志同道合的人,那不是死也无憾了?
林孝珏突然站起,朝程秋砚单膝一跪:“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但今日却不得不跪拜我的授业恩师,何其有幸,能让先生能收我为徒,我自当好好学习本事,不给先生丢脸。”
程秋砚仰天大笑,笑的豪气干云,他就算没听过这位小姐连皇上都不跪的传闻也会觉得这一跪意义深重。
起身把林孝珏捞起来,道:“好徒儿,咱们这要改本子,为师一个人恐怕改的不够漂亮,咱们还得找一个人啊。”
“谁?”
“要说这能把戏文写的乐而不淫悲而不哀,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办到了,这其中我只服贤王。”
林孝珏恍然一笑:“您的姘头啊,难怪您们能如此要好,原来是志趣相投才能至死不渝。”
程秋砚脸都绿了,用拳头敲了敲林孝珏的脑袋顶:“我是你师父,什么姘头,那是知己。”
“反正差不多。”
程秋砚:“……”
林孝珏嘻嘻一笑:“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熟悉的人我就能装人,熟悉了我就完全不是人了。现在您是我的师父,我说什么您都不能惩罚我。”
程秋砚傻了眼:“那到底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
“那还是你是,但是我可不挨打。”
程秋砚:“……”他怎么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呢?下次再有这种事还是得了解个一年半载再收徒。
林孝珏好像能知道他心里说什么一样,摸着程秋砚的脑门:“师父,您也别后悔了,反正收徒弟又不说娶媳妇,好歹不用朝夕相对。”
程秋砚眯眼看着林孝珏:“还真谢谢宝贝徒弟的开导,我以后跟贤王姘头过了,你想跟我朝夕相对我还真看不上你。”
林孝珏心想,他们好像在扬沙子,聊着聊着这话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