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被她突然的转变震惊道,身子慢慢靠回到床上。
“你要说什么?”她蹙眉问道。
周一悄悄上前一步挡住床,她真怕小姐一不小心吃了人家啊。
“你以为,一碗,鱼腥草,我会,稀罕吗?”林孝珏深吐一口气,走到四娘床前提起她一只胳膊。
啪嗒,四娘的另一只胳膊颓然的落在被子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原来她的转折是要告诉她,她知道祖父的方子。
“你怎么知道的方子?”四娘目瞪口呆的问道,嘴里至少能放下一个鸭蛋。
“你服用,苦寒凉药,少说也有,四天了。”林孝珏摸了她的脉相,洪大而数,全是热证的表现。她伸出四根手指笔画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方子。”全部被说中,四娘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母亲为了保全方子被父亲逼死,她为了保护方子远离宅院,清守黑楼,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方子就被小结巴盗走了。
搁谁谁受得了。
她就要站起来去抓林孝珏的脖领,但四肢无力,一只手还被小结巴我在手中。
周一和仆人都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惊讶的呆在那里,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是不是,傻?”林孝珏突然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周一一看 ,小姐不仅是嘴上骂人,那小手,那不太长的手指头,点着人家脑门把人家推倒在床上了。
欺负病人呢。
“小姐”周一无语的叫了一声。
“娘子。”仆人担心的去查看自家主人有没有受伤。
林孝珏站直了厌烦的挠挠微痒的太阳穴:“这么重的,药味,我是鼻子,也哑了,才闻不到。”
最后看四娘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传来嘤嘤的啼哭声,她好心的告诉她答案。
“闻出来的?”四娘惊讶的抬起头问道。
不是偷盗,世上会有这么厉害的医者吗?
周一见怪不怪,小姐鼻子比狗都灵。她怜悯的看着四娘,心想下次你喝药别留味在房里。
“不闻,我也知道。”林孝珏瞟他一眼,然后走到桌案前提起笔。
“你知道。为何你,大热之病,用了,这么多,鱼腥草。和苦寒……汤药,却不见,好吗?”她边书写着什么,边问四娘。
这个问题屋里的人都很好奇,四娘对着她的背摇摇头。
“因为冰伏。”林孝珏低着头一声叹息,然后刷刷刷笔耕不辍。
“冰伏?”四娘和其余二人都没听过这样的名词,她们面面相觑,六只眼睛对在一起,写的都是疑问。
这时候林孝珏扔给周一一个纸团。
周一打开来看,明白了。小姐也知道自己结巴说话费力,写了缘由让她代劳解释。
“所谓冰伏就是热证之人,用了大量冷药,使本应当透发出表的郁热由表邪而变成为里热。
好比在炙热的夏季里,突然来了霜冻,外面的冰雪覆盖在整个屋子上,越来越厚,屋里的热量不仅不会散发出去,还会被冰雪包裹住。这就是冰伏。”她低头念着纸上的字迹。
话音刚落。
“接着。”小姐的又一张纸条飞来了,周一跑了几步才接住。
她停下步子喘口气。一抬头看四娘和仆人正认真的看着她呢,显然是听进去了。
于是她急忙展开纸条。
这一张是单独写给四娘的。